有将才了?!
赵良栋和胤禛聊了几次之后,特意向康熙上密折,让康熙以后千万别让四阿哥领兵。
康熙再次半晌无语。
他问胤礽:“保成,你说朕把这奏折给四阿哥看看,你说如何?”
胤礽黑着脸道:“若汗阿玛不想四弟在赵师傅去世后偷偷去挖赵师傅的坟,还是别做这事吧?”
康熙只好作罢。
赵良栋虽然耿直,但很少会耿直到这地步(胤礽:确定?)。
康熙非常好奇,四阿哥究竟为何让赵良栋如此失态。
于是康熙带着胤礽变装后藏在赵良栋书房隔壁,贴着墙偷听胤禛和赵良栋的对话。
康熙听着胤禛胸有成竹侃侃而谈,今天兵还在陕西,明天兵就在浙江了,听得康熙满头雾水。
胤礽不断给康熙顺气:“汗阿玛消气,消气,虽然四弟在纸上谈兵,但他其实计算出最优速度,如果按照理论,这是有可能达到的。”
康熙深呼吸:“他不考虑路上损耗,将领不听命令,中途遇上意外?”
胤礽道:“大概在四弟心中,不遵从军令的将领,就直接砍了吧。砍一遍,那些人就听话了。”
康熙:“……以后朕绝不能让他领兵!你也给朕记住”
胤礽:“嗯……”
他的四弟弟,怎么说呢,用一个二次元的老梗,就是“不懂人心”,或者说太过自傲,认为自己能够控制住人心。
四弟弟真的不能去领兵打仗,倒是可以成为一员带着士兵冲锋的大将。
哦,四弟还能在城下叫骂,搞人心态降低对方的士气。
胤礽在胡思乱想赵良栋和胤禛的事时,小阿哥们已经叽叽喳喳闹开了。
六阿哥胤祚、七阿哥胤祐和八阿哥胤禩在说外面太危险,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在嚎京中会不会也很危险,十一阿哥胤禌开始抹眼泪说害怕,胤祹安慰胤禌,而胤祥往胤礽怀里钻。
“怎么了?”胤礽抱稳胤祥。
胤祥紧紧抱着胤礽的脖子,脑袋埋在胤礽怀里,哽咽道:“太子哥哥,我害怕,你能不能别去冒险?”
胤礽揉着胤祥手感极好的毛绒绒后脑勺,道:“身为太子,冒险的时候,我就该冲到最前面,这才是合格的太子啊。十三,别害怕。哥哥离京之后,你就去和小五、十二一起住,太后会保护你。”
胤祥把头死死埋在胤礽胸口不起来:“我怕……”
被太子哥哥养的这段时间,是胤祥最开心的时间。即使他还小,也明白胤礽对他的好,与周围曾经照顾过他的人完全不同。
德妃对他只是责任,有自己的亲生儿女照顾;额娘虽亲近他,但他们不住在一起,除了几句体己话,额娘无法为他多做什么。
胤祥永远记得那一天,他躲在草丛里哭泣,太子哥哥俯身把他抱起来,替他拍掉身上枯叶,擦干脸上眼泪,带着他去拯救所有弟弟妹妹。
太子哥哥在胤祥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英雄。
胤祥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太子哥哥出事的情形。
“有汗阿玛在京中护着我,大哥也会保护我,我亲征其实很安全。”胤礽拍着哭得直打嗝的胤祥的背,无奈道,“喂喂,别一副我去了就死定了的样子,好不好?这样太不吉利了,都给我笑!”
因胤禌和胤祥大哭,也忍不住抹眼泪的小阿哥们咧开嘴,一边呜咽,一边露出难看至极的笑容,看得胤礽直叹气。
他只好让人拿来游戏和仿造西方制作的新奇糕点,挨个哄弟弟开心,向他们保证自己出征绝对安全,绝对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康熙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哭声,不由也红了眼眶。
他最终握紧拳头,转身离去,没有进门。
在康熙离开时,胤礽抬起头看向门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但连六弟都知道,以八旗的怠惰和纪律,很可能他们会故意拖延战机,甚至会放走噶尔丹。
历史中就是如此。
明明立刻就能杀死噶尔丹,裕亲王福全却放走了噶尔丹。
胤礽了解他的伯父。福全虽不是多有才干的人,但脑子绝对不糊涂。
福全为什么会“稀里糊涂”地放走噶尔丹,让噶尔丹纠缠了大清七年,耗费粮饷无数;让国内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养出来的一点盛世气息消失殆尽;让原本志向高远激进鲁莽的康熙磨平了所有理想,只敢“无为而治”?
当初三藩之乱时宁南靖寇大将军勒尔锦为何自己弹劾自己,福全就为何会“稀里糊涂”。
康熙也知道。
所以他才会御驾亲征,率领禁军督战,就怕出现这种事。
可惜,中途他生病返回,前脚一走,后脚福全就压不住八旗将领,“稀里糊涂”放走了噶尔丹。
胤礽一边哄着弟弟们,一边想,汗阿玛记了他二十年的“探病时面无忧色”,或许也有这方面的迁怒吧。
那时年少天真的自己,并不知道汗阿玛那次生病将会造成多大问题,引发多大危机。
他只是欣喜于汗阿玛的病原来不重,松了一口气,对汗阿玛承担的沉重一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