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和浙江比邻,长江三角洲同气连枝,市场彼此相连,贸易极其发达。
作为泰州知府,施世纶的能耐不止在断案上,他在经济方面同样很有建树,也颇通商贾之事。所以他说得很肯定。
康熙看了胤礽一眼,胤礽对他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康熙隐藏住嘴角的笑意,道:“那你认为这事背后隐藏着什么事?”
施世纶犹豫了一下,道:“这……这要臣实地去审问之后才知道。皇上可要臣立刻前去?”
施世纶并不知道自己将被调往何处,以为这是康熙要给他摊牌的活。
康熙摇头:“朕已经派曹寅去了。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施世纶继续犹豫。
半晌,他站起来道:“臣猜测,这民变背后,恐怕存着的是海禁之心。”
康熙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施世纶惊讶的神情中,卷起手中书本,伸手给了坐在旁边的小太子脑壳一下。
“安南之战,大清出使官员都说灭国之功你居功首位,有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子房之相,朕还以为是他们奉承你。哪知道,你在京中足不出户,居然就能猜到远在浙江的民变真相。朕真是小瞧你了。”
康熙脸上神情自豪极了。
施世纶看着太子的眼神震惊极了。
太子已经猜到了?
呃,施世纶收回震惊的眼神。太子猜到不是很正常吗?我震惊什么。
施世纶接触过太子,也知道安南国的真相。太子虽然把功劳全推给了直亲王,但台湾海军谁不知道,从设伏到出战,再到五日破国的赌约,太子哪是运筹帷幄,简直像直接预言了似的。
就是留侯和武侯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所以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小民变阴谋,太子一眼就看穿了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两个弟弟跟着太子几年,简直崇拜太子崇拜得快疯了。
康熙道:“你也这么说,那朕的心就定了。这事你不用管,先在这里住一会儿,给朕的孩子们上上课,讲讲你为政过程中的事。待元宵之后,你与四阿哥一起去南京接替直亲王的事。”
施世纶道:“臣遵旨!”
去南京?直亲王?
直亲王不是在督建海军基地吗?皇上让他一个文臣去督建海军基地?
呃,好吧,我也不是真正的文臣。我跟着父亲攻打过台湾,其实也算武将。
等等,四阿哥?
施世纶惊讶道:“四、四阿哥?”
康熙见施世纶反应过来,笑话道:“有什么惊讶?太子和直亲王在四阿哥这个年龄,都敢跟着赵良栋去处理哗变的军营了。”
施世纶:“……是。”
呃,皇上每个皇子都这么优秀,八九岁就开始做事?
先不说自己八九岁能不能帮父亲做事,八九岁的孩子就开始帮着家里干活,这父亲是不是太严格了一点。
施世纶没被皇家阿哥们的才华震惊到,被康熙压榨小孩子的无耻行径惊讶到了。
施世纶离开之后,康熙对胤礽笑道:“看久了也不是很难看。当个封疆大吏绰绰有余。”
胤礽无奈道:“汗阿玛,你这样和直说你仍旧喜欢长相端正的官员有区别吗?”
康熙哈哈大笑。
胤礽叹气。
康熙拍着胤礽的肩膀,说正事:“朕知道,即使民变是假的,你仍旧惦记着江南的事。等入春之后,朕先遣你去一趟江南。待朕的事做完,来江南和你汇合。”
第一世中,胤礽再长几岁,也会被康熙派去江南收复江南文人,他并不惊讶康熙的安排。
不过,胤礽提议:“汗阿玛,儿子去江南,能不能微服私访去?汗阿玛帮儿子瞒一下。”
康熙道:“还想当个微服私访的青天大老爷?好,朕依你。还有什么?”
胤礽道:“汗阿玛南巡的时候,要求沿路接驾官员不可以接驾的名义建行宫、扩官宅。”
康熙疑惑:“不建行宫就罢了,不扩官宅是个什么道理?”
胤礽解释:“第一,贪官会以接驾为由摊派,清官会加重负担;第二,接驾的事,官员可向国库借银。这负担不也是国库的。”
康熙虽然被说服了,但也道:“有借有还,他们借了国库的银子,总还是要还回来。”
胤礽摇头:“现在都是借,哪有还的?他们都仗着汗阿玛仁慈,法不责众,只借不还。但如此下去,或许是汗阿玛,或许是汗阿玛的继承者,总会为了国库向借银的官员开刀。能接驾的臣子都是汗阿玛的心腹重臣,若是因为借银的事被抄家,那就太冤了。”
康熙哭笑不得:“你这话,倒像是朕为了试探臣子的真心,故意敞开国库让他们借银似的。”
胤礽道:“汗阿玛只是仁慈。只是汗阿玛低估了大臣们的贪婪。”
康熙叹气:“或许吧。朕本来对他们还存着几分期待,但是看到浙江民变,朕知道,这期待……唉。”
康熙也已经初步发现,那些借国库银子的人有些过了。
只是他开了这个口,不好意思关掉这个口子。
本来康熙开国库借银的口子,是想减轻官员和宗室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