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速度算快的，还是做到了凌晨一点多。

把三个大区的数据汇总到一起，款期，销售回款比，逾期商业和代理商名单，逾期情况下依然有多次发货的商业及代理商名单等等，分门别类做了汇总。

卢晟铭开始只想把发货回款数据汇总下，可随着数据汇总出来做对比，出乎意料的问题就越多暴露出来，他只能不断的要求再筛选数据，徐东和高菁菁运用表格能力都不弱，很快筛选和汇总出结果，商务部的问题就这样在数据中一点点被牵出来。

卢晟铭盯着电脑，久久没说话，眼睛满是红血丝。

徐东也是满脸疲惫，脸上冒出油光，双手揉着脖子，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肌肉都是僵硬的。

高菁菁坐在卢晟铭对面，双肩放松下来，虽然很累，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先这样吧，辛苦了！”过了几分钟，卢晟铭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人。

“我已经让司机回去了，太晚了，女孩子不安全，我送小高回去，徐东自己打车吧。”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卢晟铭站起来的动作都缓慢僵硬，直起身子略作伸展，笑容涌上脸颊。

一个晚上下来，高菁菁虽然没有问，卢晟铭和徐东也没有解释，但她粗略分析下大致了解了商务部的问题所在，也明白了卢晟铭想找到什么答案，高菁菁奇怪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卢晟铭竟然还笑得出来？

三个人一起下楼，徐东自己打车走了。卢晟铭把车开到门口，高菁菁犹豫了一下，刚想坐进车后座，卢晟铭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只好坐进去。

卢晟铭做了导航，开离大楼。

车厢里陷入莫名的尴尬沉默，高菁菁看向侧面车窗，虽然已是深夜，路两侧的几家小店依然亮着灯，偶尔路上有行人走过。她心中微澜，和卢晟铭工作了一个晚上，也观察了一个晚上，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他沉浸工作中的样子，对工作精益求精的态度，不由人不钦佩。可他又是她可能的仇人儿子，应如何看他？

卢晟铭用余光看到高菁菁的侧脸，纤巧的鼻梁，脸颊线条柔和，在闪烁的微弱灯光中仿佛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刚刚在办公室里内心因工作而起的兴奋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涌起的带着暖意的喜悦，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久远到想抓却抓不到。

卢晟铭开启音乐，一段柔和的钢琴曲，曲调悠扬，正和了深秋的景色，小小空间被充盈着，饱满深厚。卢晟铭微微笑着，无语的尴尬变成了沉默的默契。

高菁菁似乎也渐渐放松，卢晟铭注意到她的肩膀松弛下来，整个人散发出慵懒的味道。

路有点远，过了三十多分钟才到了高菁菁所在楼下，卢晟铭停稳车，转头刚想说话，却见高菁菁胸口轻微的起伏，睫毛轻轻颤动，竟睡沉了。

卢晟铭注视着女孩的脸，以往在办公室见面，不会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第一次见面，只觉得是个清秀的女孩，下意识判断是个乖乖女，第二次见面在家里，印象不好，乖乖女违反公司制度兼职兼到老板家，直到第三次见面，与外表不符的倔强和勇敢，才第一认真看清这张脸，坚定的眼神打动了他。后来，每一次见面都颠覆他对她的判断，让他生出好奇心，是什么让这个外表单纯带着书卷气的女孩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和强大的内心。

高菁菁睡梦中双臂用力抱紧自己，卢晟铭向后探出身，去取放在车后座的风衣，轻轻的盖在高菁菁身上。高菁菁突然睁大眼睛，眼中露出恐惧的眼神，看到卢晟铭，眼神又变得清冷，推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风衣。

“到我家了？”高菁菁低头整理背包，“谢谢您送我回来。”客气疏离的态度让卢晟铭有点受伤。

高菁菁推门下车，头都没回，快步走进楼门。卢晟铭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看见三楼的灯亮了，判断是高菁菁安全到家，才启动车子。

高菁菁站在窗帘后面，目送车离开，刚刚在车上她没想到自己会睡着，还做了梦，可能一直神经紧张，她睡的不安稳，卢晟铭微小的触碰让她一下子惊醒了。

高菁菁回身坐在床边，床头小几上摆着父亲的工作日志，伸手拿起，慢慢打开最后那页。

第二天下午，李奕剑在会议室与卢晟铭和宋宛玉讨论商务部应收账款的问题。

李奕剑讲解商务部销售和回款数据，卢晟铭做了对比，竟然与他们前一天汇总的数据相差不多，只是少了些更细致的数据分析，这令卢晟铭暗暗诧异，看样子李奕剑并不如传言那样昏庸，商务部的大方向还是把握得住的。

“李总，公司我接手这半年财务数据并不乐观，我和宋总监也详细讨论过了，现在应收账款的逾期的比较多，刚刚我看你的数据，没有分析商业公司和代理商的逾期款问题，比如款期合理性，逾期款如何管理等等？”

“是，是，这个时间太紧了，我没有分析那么细，但我心里有数，现在大多数商业公司和代理商都是遵守款期约定的，少数的超期主要两个原因，一个是这几年有些商业公司扩张比较快，资金占用比较大，我们商务人员一个人覆盖几个省，事务多，催款有时候必须人到才行，就比较被动，还有些我们是直接给连锁店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