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在孟笙出现的一刹那，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她。

孟笙现在这个模样太过狼狈，换做其他人真的很难认出她来，也只有平日里最关心她的李嫂才能。

李嫂正要叫人出去，只见孟笙身后传来一阵亮光，一辆车朝着这边开来，在离孟笙不远处停下，霍沉舟喘着粗气下车。

“阿笙。”

孟笙停下脚步，她凭着毅力往前走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头。

霍沉舟只觉得呼吸都疼了起来，他只看得到孟笙穿着婚纱的背影，那件婚纱裙摆上沾满鲜血，宛如盛开的玫瑰。

孟笙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她身上的血是她的吗？那么多的血，那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孟笙还光着脚，霍沉舟慌乱一瞥根本不敢去细看，他冲过去把一身冰冷的孟笙给抱在怀里。

冰冷的身体在尝到温暖后反而颤抖的更厉害了，霍沉舟想把这样的孟笙紧紧抱在怀里融入他的骨血中。

可孟笙伤的太严重了，一身的伤宛如皲裂的玻璃娃娃，仿佛他一用力，她就会在他怀里彻底碎掉消失。

一个人太疼，连拥抱这种温柔的动作都会成为加重伤口的利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我不该这么晚才找到你......”

找到？霍沉舟从来没有找到她，在她被傅千辰脱掉衣服换上婚纱的时候他在救孟娇，在她被傅千辰扔上床看着那根烧红的钢针用力刺穿她脚踝的时候，霍沉舟在救孟娇，在傅千辰架起摄像机用红铁在她身上烙印出那三个字母的时候，霍沉舟还是在救孟娇。

他没有找她，她能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眼前是傅千辰把她扔回来，她一步一疼的走过来的。

霍沉舟把孟笙抱起来，冲进房间让管家叫医生，李嫂放热水，厨师准备点暖胃的流食。

孟笙的身体太惨了，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直到霍沉舟匆忙把孟笙抱进房间床上，他正要脱去她身上那件婚纱，双手颤抖，无从下手的时候，他看到了孟笙脚踝上的铁链，本以为只是一根脚链子，等到他把手伸过去，瞳孔巨颤。

那根锁链并非拴住了孟笙的脚踝，而是有一根钢针直接穿过了她的脚踝，上面的血已经凝固，银链上全是干涸的血块。

“傅千辰做的？”霍沉舟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战栗，他眼睛顿时就红了，就连呼吸都带着哽咽的灼热。

“不然呢？”孟笙无声说道，她身体里还残留着兴奋剂，似乎被控制住了精神，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笑出声。

“我求他，他不放过我，霍沉舟，你知道吗？在你选择救孟娇的时候，我在傅千辰那里连死都是一种奢望，我觉得自己好贱啊......那个时候还奢想着你可能会选择我......”

就算不选她，或许也会因为他们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相处而犹豫一下，可霍沉舟没有，他没有一点犹豫，他在电话里说，她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一个备肾工具。

孟笙以为就算是一条狗，这么长的相处也算有点感情，她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她孟笙就是狗都不如的东西。

“霍沉舟，当初是谁跪在我跟前说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是谁说的不会伤害我？又是谁说他会永远站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选择我的？”

孟笙一字字质问，让霍沉舟无地自容，他喉咙里跟塞了一块黄连，里面全是苦味。

“阿笙......”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霍沉舟手足无措道：“他还伤你哪些地方，你让我看看......”

他的手正要伸过去，孟笙脸色忽然一变开始趴在床上呕吐，身子一抽一抽，哆嗦成一团。

她晚上根本没吃什么，唯一吃的那点烤红薯在就消化完了，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刺的喉咙痛，冲的鼻子酸。

明明什么都吐不出来，可胃里面抽搐止不住，仿佛要把整个胃都给呕出来。

霍沉舟也在孟笙干呕的时候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那痕迹紫红色，显然是......

霍沉舟不敢去想了，傅千辰碰了孟笙？

霍沉舟接受不了孟笙受伤，接受不了有人染指了她，孟笙是他最珍贵的宝物，是他内心纯净美好，是他的所有物，他以前不爱孟笙的时候都忍不了别人把注意打在她身上，如今他爱她，根本无法想象她今晚在傅千辰那里受到了如何的侵占，他光是想想就要发疯了。

“他碰你了？”在等待孟笙回答的时候，霍沉舟感觉自己的胃和心脏缠在了一起不断下坠，互相拉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在孟笙身上闻到了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孟笙抬起手背擦了擦嘴，她抬眸看着霍沉舟：“碰了。”

两个字瞬间把霍沉舟带入了无间地狱中，他眼里面交杂着慌乱，失控……彻底的失控，霍沉舟自以为他足够了解傅千辰，傅千辰这个人有洁癖，不碰非处，他以为当傅千辰听到他要救孟娇不在意孟笙的时候，他不会对孟笙怎么样，会把战火集中在孟娇这边。

可他伤了孟笙，碰了她的身子，霍沉舟脑子里全是浆糊，人生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