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刚缝完针，包扎好伤口，本以为暂时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没想到孟笙开始趴在床边开始呕吐，把早上吃进去的那一碗营养粥给全吐了出来。

直到全吐完了，她还趴在床边干呕吐酸水，里面还夹杂着细碎的血丝。

护工过来清理打扫，接了杯水让孟笙漱口，再喝点水。

可孟笙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喝进去的水也会吐出来。

孟笙想要报复霍沉舟，她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报复，可有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她不知道如何去控制这具破破烂烂的身躯，如何让这具断了线的木偶重新站起来。

唯一值得满意的是，霍沉舟会在意她受伤生病疼痛，只要他在意那她就离目的近了一步，不够，还不够

从什么时候变的，霍沉舟自己也不知道，从认识孟笙那天起，他对她的印象就很坏。

孟笙就像是一只老鼠，胆小却又喜欢偷东西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这个人最恨的就是有人把歪心思打在他身上。

孟笙是第一个。

结婚了这么久，从一周到一个月再到如今快要三年，任他如何辱骂打她，孟笙都没想过离开，也没问过他要一分钱。

霍沉舟有时候是真的想不明白，孟笙到底是为了什么留在他身边，又是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或许就是因为她脑子不正常是个傻子。

可现在傻子不傻了，也就真的不爱他了。

霍沉舟以前多嫌弃孟笙啊，连电话号码备注都都是一个傻子在床上也是一口一个的蠢货去使唤她。

偶尔故意找点复杂的事让她去做，看她笨头笨脑去学的样子。

他一直嫌弃这么笨的孟笙的，嫌弃她是个傻子，可现在他居然想要当初那个傻孟笙。

孟笙，你的手还想要吗？割腕伤到经脉你还想不想弹琵琶了？霍沉舟知道孟笙喜欢弹琵琶，那是孟笙为数不多的乐趣，也是维持她骄傲的东西。

不要了，不弹琵琶了霍沉舟你还想让我穿那些衣服跪在地上像个古代妓子一样为了讨好你去弹琵琶吗？这样的手艺我宁愿不要。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忽然来了句，这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她的确伤不了霍沉舟，但倘若她伤害自己能让霍沉舟痛苦一点，她就每天都伤害自己，反正她也不怕疼了，今天割腕，明天毁容，后天摔断手脚，再往后割喉咙，只要不怕死就往死里整。

霍沉舟躲得过她伸过去的刀，但他阻止不了她对准自己的刀。

孟笙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

霍沉舟清楚感受到了孟笙的变化，从一个傻子变成了一个疯子。

心理医生上门给孟笙看诊，心理沟通需要医生和患者直面沟通不能留其他人在里面，霍沉舟被请了出去。

江暮上午没什么事可忙，查完房就逛到了这边，看到霍沉舟一个人靠在走廊墙上，身旁的病房门关的紧紧的。

顿时想到了什么：心理医生过来了？

嗯，就在里面。

江暮走过去：反正一时半会他们也出不来，我们去外面走走，顺便我也问你点事。

俩人说是出去走走却直奔吸烟处，江暮拿了一包烟，包装都没撕是刚买的，他打开烟盒递给霍沉舟一根。

霍沉舟看了一会儿，没接。

戒烟了？

孟笙不喜欢闻烟味儿。

哦。江暮觉得有趣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说你又不爱她，再意她这么多做什么？还知道她不喜欢闻烟味儿，我认识的霍沉舟霍总，可从来不会顾及一个外人的感受。

霍沉舟比谁都不想承认他在意一个傻子，他骄傲自负惯了，在意一个他曾经讨厌的人，这对他来说就是折损了他的骄傲。

江暮继续说，或许是料定现在的霍沉舟没心情去计较，于是说出来的话越来越直白。

反正你的白月光也回来了在意一个替身做什么？罩我说就是浪费时间，你没必要对她这么在意，她要自杀要死随便她呗，死了，作为她的监护人你也有权利接管她的遗体，到时候你想挖心就挖心，想要肾就要肾，全给到你的白月光身上难道不好吗？

霍沉舟蹙紧眉头，有些反感江暮和他说这样的话题。

他以前也不是没这么想过要把孟笙的肾脏移植给孟娇，毕竟人有一颗肾也能活，可现在他有些舍不得，移植肾脏的事也一拖再拖，好在孟娇的病情没有恶化，可一直这么拖下去是没办法的，他迟早得面对两难的绝境。

霍沉舟：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

你听错了，我怎么敢讽刺你？我就一个过来人旁观者，说出我自己的看法罢了，要怎么做还不是得看你。

霍沉舟正想要说什么，心理医生那边给他打来电话，想要当面和他谈谈孟笙的病情。

江暮也跟过去了。

心理医生直接说：孟小姐之前应该就得过抑郁症吧？

嗯。霍沉舟算了算时间，大概在五个月前，她意外流产的时候。

抑郁症是潜在病症，是没办法完全医治的，她之前应该就很严重，现在病情加重心理医生翻着手上的病例以及刚才他做的笔记，语气严肃，幻听，幻觉，严重认知障碍，反应障碍，交流障碍，精神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