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认真的吗?!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发生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轮整顿运动,追本溯源,起因是在我的身上。这回的灵兽任免问题,更是由我牵头调查曝光了。一般性的处罚还好说,偏重我也忍了,靠着刑讯总堂的大树,又具有实际意义,不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可要是真的因为这事儿处死了几个当事人,其家眷师承,一定会把罪过算在我的头上。
更何况能让曲何欢如此态度郑重,要杀的人估计地位还不低,这就是更为关键的问题了。
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询问:“大人,您所说的杀人是指要杀谁?是陈群之流,还是......”
“不是本座要杀人,也不是你刘天秀要杀人,而是咱们刑讯堂的这个通报要杀人。这一次你发掘出的这个大问题,影响之深,牵扯之广,目前还只显露了冰山一角。类似的问题,会只有青木山存在吗?内三宫外五行,八大堂口中,还有多少类似的问题。青木山内,主导此事的无论是仙籍堂的雪景还是陈群,都必死无疑。事关真玄殿最严肃的传承法礼,杀一个山门的堂口正副手不算什么。可若是牵连到了总堂长老呢,若是那几位总堂长老,在其他山门的堂口,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呢?”曲何欢习惯性的扬了扬手里的通报文书:“数倍于此的罪行啊,就算是总堂长老,怕是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堂主大人,此事万万不可!”
见我突然无比郑重的表态,曲何欢微微皱眉:“执掌刑讯,最忌心慈手软。天秀,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本座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全部压力的。”
我不能让曲何欢杀人,更不能让掌教杀人,这件事我必须补救。虽然这项工作是我做的,处理决定却不是我能定夺的,我得用充足的理由来说服他,还有他上面掌握着更大权力的人。
“非是属下承担不住重压,也不是害怕背负心理负担担心打击报复。实在是大人对这次事件的态度观点需要纠正。”
“你说本座的态度需要纠正?”
“哦,属下冒犯了,堂主大人主政青木山真玄殿已近百年,您的态度或许就代表着山主,甚至是掌教的一贯态度。可卑职依旧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论到生死刑杀。”
“天秀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一次的事件关系到的法礼,是可以追溯到真玄殿门宗起源的大义问题。别说是几位长老,就算是现任掌教,也背不起这个罪责。真玄殿礼大于法的文化特性,你到现在还理不清吗?”
我坚持道:“堂主大人,请容属下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
“好,你说说看。”
“属下觉得,这一次问题的出现,首先应该辨明大背景。当前的大背景是整顿运动,整顿运动的诱因是属下在青木山发起的专项检查。虽然格局上升,范围扩大,可这一次的运动宗旨是不变的,即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解决存在问题的人。”
曲何欢点头:“在运动法旨中,确实提到了这样的基本宗旨。”
我继续道:“其次,基本宗旨中还有一条,就是将整顿运动常态化,制度化,让常问常改常新,成为一种日常。以此来推动真玄殿整体的健康成长,为优化发展保驾护航。”
“这几句话都是你在最初的专项检查通报中率先提到的概念,受到总堂的认可,并用在了运动法旨中。”
“所以大人想一下,在这样的基本宗旨下,如果我们轻举刑杀之事,会不会导致运动的风气就变了向,原则就变了性。这种风向性质的运动日后如果常态化开展,会不会对门宗的氛围有所影响。大人熟悉刑讯,应该懂得重刑酷刑只是用恐惧在强压,对解决问题是没有帮助的。万一因此破坏了真玄殿的传统、超然等一贯秉持的门宗风范,岂不是弊大于利?”
曲何欢想了想了,示意我继续说。
“更何况,当前问题还没解决,就先想着解决存在问题的人,这也会有工作方式简单粗暴之嫌。再者,归根结底,出现灵尊胡乱任命,不顾法典大律的根本原因,并不是长老们倍祖忘宗。说白了,还是在平时日常环境下,门宗日常对高层的精神意识形态塑造工作不到位,不能让大家保持一个紧张敏感的思想。把平时当成了和平,失去了危机这根弦儿,松懈了备战这根神经。所以这个问题放眼整个真玄殿,它非但不是大问题,还只是意识形态变形下的小问题而已。不能扭转意识形态,杀再多的人也没用。若能因此让大家重新崩起神经,在平时想战时,利用和平备战危机,这对真玄殿来说,才是对症之良药啊......”
在我的长篇大论针砭时弊之下,曲何欢的表情渐渐从严肃冷酷变为好奇,再慢慢的变成了认可和肯定。
这些道理中,既有我的临场发挥,也有平时主持工作时的真实想法。可说一千道一万,我只是不想让他杀人,怕被人记恨报复。若不是问题这么严重,我才不会把这些对真玄殿切实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整改方向提出来呢。以后我的天秀宗上来了,真玄殿也是我的竞争对手之一。如今我不说趁机祸害他们,也不想让他们太好过了。可现在为了止损,我只能说出这些道理,力求通过改变曲何欢的想法,最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