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考虑过山门会对我有怎样的安排,想到了头衔会晋级到登堂弟子,想到了会在留任天工堂的基础上再有兼职。可我没想到会是刑讯堂,更没想到会是分管纪检反腐的副堂主。
首先得说位置给的太高了,天工堂的堂主充其量是个土皇帝,在外面看来,我就是个带头干苦力了。离开天工堂,没人会觉得我是个人物。
刑讯堂的副堂主可就不一样了,刑讯堂是个什么地方啊?是个只罚不奖的执法部门,被这个部门盯上的人,不死都得脱层皮。这个部门权威极重,可又太过得罪人。哪怕是没什么罪过的人,对刑讯堂也宁可疏远,不愿深交。所以这个部门的人再牛批,也不会有太大的前途。和人间从事反腐工作的人差不多。
从仙籍堂使者的口中得知,是凤闻大人向山主力荐,才让我破格当上了这个正儿八经的领导职务。由此我得出结论,凤闻实际上是想让我从其他部门查出一些问题来,以此来分担他的点兵堂近期传递出的动荡不安的负面舆论。
说白了,他就是想要找人垫背,拉人下水。
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他帮我一步登天,我帮他找其他部门的麻烦。正常比对,还是我占便宜。
可我得三思,得伺机而动,不能愣头青一样,一上任就到处查,我从来不给别人当枪。
位置肯定得要,活儿呢,就得有技巧的去干了。
其实反腐工作真的很好做,原因在于它不背锅。腐败分子出问题,直管上司负管理责任,顶头上司负领导责任,跟负责反腐的官员无关。腐败分子不出问题,也总不可能把过错强加到反腐人员身上。
所以这个工作,积极一些有业绩,拖沓一些也不遭人烦,最重要的是要懂得见风使舵,只查敏感性原则性问题,和领导想要关注的问题。
这样我心里就有了定夺,反正坚决不干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儿。就算逼不得已要当枪,我也要当山主的枪,不能当凤闻的枪。
别怪我不仁,实在是只身在仙界发展,不得不学会挣脱束缚。我可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但绝不能束手束脚替人做嫁衣。
领了法令,下一步就是遵行门宗规定,举行头衔晋升的仪式,向刑讯堂报道。
门人的晋升没什么仪式,直接报道,登名在册就可以了。登堂弟子有晋升仪式,比较简单,只需明确登的是哪个堂,日后非特殊情况,就一直都是这个堂的门人弟子了。几乎所有的登堂弟子终身都无法改换门庭,只有极少数随着职务晋升,堂内已经容不下了,才会脱离堂口,另谋高就。
我虽是天工堂堂主,可这个堂不是真正的山门在编部门,没有登堂弟子的名额。从法理和实际出发,我都要在刑讯堂行登堂弟子之礼。
报道和登堂之礼在同一天进行,跟我一起到刑讯堂报道的还有刚刚得到我的认可,准备以心腹培养的郭毅。
他以前曾是鸾音的狗腿子不假,可那是逼不得已的选择。在我的出现给予了他新的选择空间后,他果断的弃暗投明,是一个懂得感恩,有良心的人。不过他能被分到刑讯堂,并不是我的意思,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凤闻大人的安排。
刑讯堂的堂口山门位于青云山主峰北侧,山上的殿堂房舍和装饰性建筑,都凸显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仪,让人有肃然起敬之感,不敢稍有冒犯之心。
在刑讯堂童子的接引之下,我和郭毅来到了山门之前。
我对郭毅道:“去吧,我们报道不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后做好自己的工作,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本座自会联络你。”
郭毅不敢多言,躬身行礼,送我先行。
我在接引童子的引领下,一路向山巅走去。到达山腰处时,登堂仪式也开始了。
“青木山门人刘天秀,登刑讯堂!”
由负责仪式的门人发出一声长啸,通秉青木山。
周边各大堂口所在的山峰,都有数量不等的灵兽腾空而起。那些都是有灵尊身份的灵兽,在听闻通秉之后腾空而起,便可算作对应堂口的堂主发来的认可和祝贺。这种庆贺模式,带有明显的仙界文化特征。
就连山主所在的主峰,都有三只灵尊升空,这代表着山主的认可,一般只有在师承弟子行拜师大礼时,山主才会升起两到三只灵尊。
不过可千万别以为这是我的面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山主大人还不至于这么赏脸。他做如此表态,冲的是我这个职务,刑讯堂弟子登堂,他都会有所表示。他也知道这是得罪人的岗位,他不先做出态度上的支持,换成谁坐在这个位置上,都不好开展工作。
整个仪式就是这么简单,在灵尊腾空的祥瑞气氛中,我登上山巅,步入正堂。
一脸死灰之色,形如枯槁的中年男子于主位就坐,正是刑讯堂堂主。左右两边各有两张座椅,左边的椅子是副堂主之位,那是我的位置,此时空着。右手边是堂主亲传的师承弟子之位,那里坐着的人形象气质跟堂主如出一辙,也是一脸死灰,应该和某种独门功法有关。
再往下,左右各是刑讯堂使者和一名负责指导门人修行的教官,在真玄殿称为仙师。
此五席,其他堂口也是这种模式,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