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青木山护法，兼任点兵堂堂主的凤闻。

他收起身法站在我们面前，冷着脸道：“刘天秀，你刚刚说的话很敏感，念在你刚入门不懂规矩，本座可以不予追究，但你必须要说清楚，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言论。”

从我入门之后已经一个月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凤闻。

别看他一上来就黑着个脸，可我能够确定，他是支持我的。

不等我说话，鸾音心虚之下抢先道：“师父，刘天秀他鲁莽自负，刚刚入门便擅自做主，妄图破坏真玄殿与天宫的合作，弟子怀疑他别有用心，请师父......”

“他怎么擅自做主了？”凤闻看都不看鸾音，冷冷道：“刘天秀不是上了一道提案文书，可为师还未看到，就被你给拦了下来，说起别有用心，到底是你们二人中的哪一个？”

凤闻一开口便咄咄逼人，好像在他面前垂首之人并不是他的关门首席大弟子，并不是衣钵传人，而是多年的仇敌冤家一样。

鸾音身体轻轻一颤，恭敬的姿态没变，可语气已经冷淡了很多：“师父，弟子身为点兵堂首席，有权代替师父您分忧，决断堂内公务。”

“爱徒所言不假，同时你还是点兵堂的接班人，也是在山主大人那里挂了号的青木山护法继位者，属实有权力处断公务。”

鸾音感到凤闻话语中的警告意味，赶忙表态：“师父言重了，弟子从来不敢将自己跟师父对比。”

“比一比也没什么，好在爱徒你拥有的权力，为师也还拥有。只要山主一天没有正式宣布由你接替为师的位置，为师就还是青木山的护法，还是点兵堂的堂主。所以为师也应该有权力，过问公务的对吧。”

“弟子没有说过......”

“好了，刘天秀。”

“属下在。”

“你就好好的说一说，关于这个贸易合同的看法吧。”

“遵命，属下得护法大人抬举，入职天工堂堂主已有月余，期间每日专注于公务，不敢稍有懈怠。近期属下注意到了采购物资和资金分配方面的情况，发现在和天宫的中草药贸易中，存在着较大的价格问题。属下在到真玄殿拜山之前，曾在金四角待过一段时间，认识一位做中草药生意的朋友，他手中的烟柳根和大红大紫两味药材，品质上不输天宫所供，价格上更便宜了五成不止。若是能够变更供货方，天工堂每月可节省不必要的采购开销多达四万两黄金。”

听我说完之后，凤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缓缓点头：“丹药炼制的成本，是我真玄殿日常最大的开支之一，若是有进一步降低的空间，当然要争取。可开支再大，也只是经济问题，经济问题永远都是小问题，本座更为在意的是影响的问题。若是照你说的更换了供货方，必然要违背与天宫方面的长约。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觉得对真玄殿是利是弊？”

我注意到鸾音给了燕云子一个眼神，燕云子脸色立刻大变，可还是硬着头皮抢在我前面说道：“事关真玄殿与天宫的正常往来，万万不可违约，否则......”

“退下！”

凤闻断喝一声，燕云子顿时如遭炮击，胸膛塌陷，飞出百米之外，撞进了一片树林之中，生死不知。

鸾音面色难看至极，他当然了解凤闻的脾性，否则也不会自己不敢说话，让狗腿子冒死进言。

我沉稳的回答道：“属下此前只考虑了经济问题，在这方面，重新挑选供货方，对真玄殿来说是可以开源节流的好举措。刚刚得鸾音大人提醒，论到了影响力上，属下也觉得对真玄殿是有益无害的。毕竟以现今的合作方式，真玄殿明显是吃亏的一方，以高过市场价一倍的价格购买天宫出产的药材，或许会被解读成变向的逢迎讨好。”

鸾音不敢让凤闻的思路被我带偏，连忙道：“刘天秀言词无端，师父不可轻易听信。天宫所出药材品质完美，价格稍高属合理范畴。而且在其他的贸易方面，真玄殿也有对天宫高价供货的情况，全局上基本持平，不存在讨好逢迎之说。”

凤闻听取了我和鸾音的意见，稍加思索后道：“真玄殿和天宫之间全局贸易的事情，不是我们青木山能左右的，为师觉得刘天秀说的有些道理，出于在其位谋其政的考虑，可以进行一些调查和确认。若真有可操作性，为师也不会自行决断此事，也是要逐级上报，由山主定夺的。但我们不应该以个人心思揣度门宗大局，进而当作墨守成规不作为的理由。爱徒，你说是也不是？”

鸾音哪肯让步，依旧坚持：“师父所言极是，可刘天秀他未经全面调查便妄下定论，弟子恐怕这件事终会无疾而终。您应该了解金四角那种地方，那里出产的草药就算便宜，品质上又怎能和天宫比较。我们青木山担负真玄殿全殿的丹药供应，理应确保品质为先，成本为后。”

我也说道：“属下愿意前往金四角提取样品，由护法大人和鸾音大人鉴定品质，以证属下所言非虚。”

鸾音怒视着我，眼中恶意腾腾。

凤闻语气却轻松起来：“看起来你很有信心，想必在人间接触过丹药之术。”

“属下的家学即为中医，是实打实的正统传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