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非常的困惑,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感到很迷茫,原因就在我妈和庄月灵的相处上。
在她俩见面之前,我妈表现出的是一种欣喜和期待,庄月灵表现出的是一种紧张和荣幸,我以为她们最起码在刚认识的时候一定会和谐相处,以后有没有矛盾再说以后的。
可实际上呢,俩人第一天见面,一句话都没说就暗搓搓的擦出了火花,在正式介绍并开始进行厨艺教学和岗位交接的过程中,俩人之间的硝烟味是越来越重,总给人一种表面上和和气气,下一秒钟随时有可能动手的感觉。
谁也解释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只有小独对此稍有体会,他说他的妈妈和她的奶奶就处于这种关系状态,平时婆媳之间可和谐了,一句不吵半句不闹的。可是在背地里,两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轮到媳妇儿做饭,就整天给糖尿病的婆婆做糖醋排骨糖醋鱼,喝的全是可乐雪碧王老吉。轮到婆婆做饭时,就给媳妇开小灶,专门做什么柿子炖螃蟹,啤酒头孢炖鲤鱼啥的。
我爸有着和小独类似的经验,她说我妈和我奶奶之间也是面和心不和,俩人分明没什么过不去的,也没有任何生活习惯上的摩擦不协调,可就是彼此不容。
我说你这是不是故意黑女同志呀,就不怕女拳出击?
较起真来他也不敢确定了,反正他说我妈和我奶俩人确实彼此不容,又能做到不留任何实际证据,把这种敌对关系处理得十分巧妙。
我真的很难相信人与人之间竟然有如此复杂微妙的关系,以我的心智目前是理解不了了,好在庄月灵教的用心我妈学的踏实,两天下来教学已经完成,今天由我妈亲自主厨炖坛肉,过关就毕业,这事一完结,短时间内两个人也不会再有接触的机会了。
事关药膳馆的经营,我妈今天的毕业考几乎全员参加,不仅包括我和我爸,还有司马门神司马庆父子、胡九星王铁雁母子,以及小独和北台自由搏击协会常委会的所有成员。
说是毕业考试,其实只有我这么说,今天还是我家请客,给我妈正式接风洗尘的家宴,请来的都是关系不一般的自家人。
家宴的菜品,庄月灵跟我妈会做一些家常菜,坛肉米饭是捎带着做的,顺便让大家尝尝我妈的手艺过不过关。
厨房里除了我妈和庄月灵之外,还有浪一浪二两个帮厨的,我也陪在后边,这最后一天了,我怕俩人真动起手来。
家宴的时间选在药膳馆停业之后,大家虽然都忙了一天,但都没有明显的疲劳感,两个女人笑颜如花,我们三个男的如临大敌。
浪一浪二整天呆在后厨,也亲眼见到了我妈和庄月灵之间的诡异状态,他俩跟我一样即紧张又迷惑。
药膳馆停业是在晚上八点钟,在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店里其实就已经没有客人了,但后厨依旧保持着正常的运转状态,时刻准备配送坛肉米饭。
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后厨一点声音都没有,庄月灵站在炖锅前面,对着半锅恒温的炖肉半低着头,头顶灯光在她的眼睛位置打出一片阴影,从侧面,我们只能看到她那小巧的鼻翼高挑的鼻梁,和毫无表情,冷漠的唇角。
我妈和她相聚半米,以并肩身位站在汤锅的面前,同样半低着头,双眼藏在阴影之下,只露出鼻子和嘴唇,一样的面无表情。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停业的八点钟,二人的嘴角似有似无的开始上翘,上翘的幅度非常细微,近乎不可察觉,可就在我们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时,又因幅度的积累,让那抹笑意变得明显可辨。
二人在十分钟的时间里,一分一毫的在嘴角上堆叠起了一个弯曲的弧度,我和浪一浪二不自觉的紧靠在一起,不知为何会感到有些恐惧,就觉得二人嘴角上的弧度仅仅是个弧度而已,并不是表情,更不带分毫情绪。
八点终于到了,从后厨可以清楚的听到前面传来的哗啦一声响,是小独准时拉下卷帘门。
这一声响,不仅是一个信号,更像是某种仪式,一下子把后厨的情绪阴霾一扫而空。
庄月灵先抬起了头,一双从阴影中抬起的水润大眼睛仿佛雨过天晴后的满空星月,璀璨动人。她轻轻的伸了个懒腰,像一只小奶猫,还发出满足的呻吟:“呀~终于下班了,好辛苦的一天呢~”
我妈也紧随其后,抬起头后把双眼眯成了两个与上扬嘴角弧度相反的半弯,将成年人的妩媚全数含蓄其中,耐人寻味。她用慵懒的嗓音道:“真的很辛苦,小庄姑娘前前后后指使着我一个人干了一整天的活儿,怎么吃得消哦~”
我吸了一口气,看向浪一浪二,他俩的表情跟我一样,果然也都听出了我妈这话里明显的敌意和挑衅。
庄月灵微微一怔,慢慢转头,灿烂的笑容始终没有消散,吐了吐舌头道:“可惜还不能休息,所谓一整天~~的活儿,还没干完呢。罗阿姨~”
“在呢小庄姑娘。”
“把生熟案板备好,荤素菜清洗干净,要开始做晚饭喽~”
“备菜的工作交给帮厨,晚饭我来做就好了,我才是刘家的女主人嘛~”
“是的哦,可惜后厨里主厨说了算,现在我还是主厨。对吧天秀~”
我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