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司马庆这破车毛病多绝对不是污蔑,就这辆半截货车,号称集所有修车技术于大成。
什么钣金、喷漆、刮缸、换轴。
什么电路、油路、动力、换油。
只要存在于修车行业的技术,就没有没在它身上用过的。这辆车如今还能开起来,并保留了所有的驾驶功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修车界的医学奇迹。
对一个创造了医学奇迹的半截子,我们的要求不能太高。
试想一个更换过所有器官,全身骨头都骨折过,连皮肤毛发都经过了多次移植的人,康复之后还能连蹦带跳拉粑儿撒尿,这就已经非常难得了,非要让人家玩城市疾走极限运动,不折腾死才怪。
被司马庆一顿极限操作之后的半截子除了两盏大灯还亮着,再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这等于是死不瞑目啊。
司马庆还不肯面对现实呢,又是拧钥匙又是踩离合,还像心脏按摩一样,在方向盘上使劲的锤,可惜连喇叭都不响了。
忙活了一通毫无用处,司马庆悠悠的看向我:“秀哥,要不...你下去帮我推一下?”
我推你大爷推,刚才这一波极限转向,直接把我们送到了大蜘蛛的面前,车屁股就在人家嘴边儿呢。
大蜘蛛可能也是被我们刚才这一顿折腾给唬住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我和司马庆坐在车里头都不敢回,从后视镜也看去,在车尾灯微弱光亮的照耀下,能看到大蜘蛛就站在那儿,几十只复眼红光游移,打量着面前的这辆半截子。
或许以它的智慧,还弄不太明白它的对手到底是谁,对车和车里的人没有区分的概念。
我小声道:“我们需要冒个险。”
“你想怎么做?”
“在它的概念里,或许这辆车才是它的目标,如果我们能从车里出去不被发现的话......”
正说着,对着车看了半天的大蜘蛛突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竖起身子又呲的一声喷出一股蛛丝,将半截子黏住,然后继续保持不动,警惕的观察着“目标”的反应。
必须得行动了,我不觉得半截子能经得起大蜘蛛折腾,我俩躲在车里也未必安全。
开门下车肯定不行,动静太大了,一定会被发现,那样一来容易遭到大蜘蛛的直接攻击。从车窗出去是个更好的选择,大蜘蛛在盯着后车厢和车厢上装的遮阳伞,只要我们的动作轻一些,是有机会不被发现的。
半截子的设备都很陈旧,车窗还是手摇的。我一手慢慢的摇把手,一手扶着玻璃,稍稍用力跟着往下送,以防松动的玻璃下落时发出声响。同时我低声的向司马庆说明了我的计划。
“秀哥,别麻烦了。”
“嗯?什么意思?”
“我有更好的办法。”司马庆说着,将身体缓缓前倾,双手按住前挡风玻璃,并用眼神示意我和他做同样的动作。
我猜出他要做什么了,虽然觉得不靠谱,还是配合着试了一下。
结果看起来好端端的一块挡风玻璃,被我俩轻轻的往上一蹭,竟然给蹭了起来。
我惊讶,这是一点胶都没打呀。
司马庆咧嘴一笑:“边框都烂了,吃不住胶。”
我就说这破车没一个好地方吧,就这挡风玻璃,相当于镶的假牙。
我俩小心翼翼的将挡风玻璃拆下来,慢慢的从窗口顺着放到地上,然后一点一点的起身、挪动,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
一直到我俩双脚触底,大蜘蛛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司马庆以为我们成功了,冲我露出死里逃生的侥幸笑容,可我却意识到我们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因为我俩翻出车厢的位置,刚好就在两个前照灯的前面。此时我俩的身体挡住了灯光,原本照向远处的光线被阻断,在这漆黑的雪夜里,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
“司马......”
“啊?”
“快跑!!!!”
我大吼一声冲了出去,司马庆也不傻,几乎和我同步,并发出充满恐惧的惊叫。
或许是受最近修炼马步的影响,我的奔跑速度照比以前明显快了不少,一起步就把司马庆甩开了。我连忙放慢脚步,等他追上来后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带着他一起跑。
拉开距离之后,半截子的灯光稍稍铺洒开来,在我俩的身前投射出各自的影子。两个影子就像被巫术封印在地面上的灵魂一样,拼尽全力依旧无法挣脱。
才跑出没多远,我又听到呲的一声锐响。
我心中一跳,猛的意识到情况不对,全身发力向左边扑去,一直被我拉着跑的司马庆被我撞飞,两个人一起摔在了两米外的雪地里。
“妈呀,摔死我了~喂!!!”
司马庆刚呻吟了一声,我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拽着还躺在地上的司马庆的胳膊,在雪地上拖着往前跑。起跑之前,我看到在刚刚横向扑出位置的前方,有一个两米直径的大网从天而降盖在了那里。如果刚才我继续往前跑的话,一定会被大网扣住。
肯定是大蜘蛛喷出来的,之前它喷丝就发出过那种锐响,我刚才就是通过声音做出的躲避判断。
这条小路非常平整,又有深厚的积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