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就不会死,不秀就不会坑。我嘴咋就这么欠,直接跟着跑不就完了嘛。这下可好,不仅教练团的追了上来,原本全力支持我们的阿姨都趴着宾馆二楼窗户帮腔儿:“追,追上那个欠嘴巴子往死里抽,管谁叫阿姨呢!”看她情绪激动拽着窗帘怒吼的样子,我都担心她会不会像人缘泰山那样悠下来。
出了宾馆我本想跑到大路上去求助,可司马庆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胡同,正常的人类应该有趋光性和从众性才对吧,他本能的往昏暗无人的地方跑,这是出于怎样的非人心态?
没办法,想不通我也得跟过去,要跑就一起跑,就算被抓住了,两个人也比一个人强,最起码挨打的时候能帮着分担火力。而且这不是司马庆自己的事儿,说好了将梦想目标捆绑在一起,我有义务为我俩共同目标造成的后果承担责任!
就算做出了决定,我心中依旧悲凉,本来是帮朋友私奔的,哪曾想变成了裸奔。只能怪司马庆不争气,身为北台人,怎么会不了解北台的民风,竟然敢随便约炮,碰上这正经捉奸的算他幸运,要是遇上了最近两年名声鹊起的那伙儿职业仙人跳团队,那就更走投无路了。
心里越急身体越不争气,昨天英雄救美时拖着电眼少女都跑出了汤姆猫的速度,今天别说超长发挥了,由于光着脚没穿鞋,连正常的速度都达不到。我后悔逃跑时只趁乱抢回了自己的手机,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我给谁打电话都来不及,不如把鞋抢回来,穿上了跑得还能快一些。
万幸我的对手是一群健身教练,了解这个圈子的都知道,健身教练都不怎么练腿,因为不容易出效果。胸肌多好练呀,吃点激素做几天俯卧撑就出来了,用来糊弄初学者效果奇佳。所以跑步对他们不仅是弱项,简直就是短板,只比光着脚的我和司马庆快了一丢丢而已。
可我们之间只有10几米的距离,这一丢丢的优势足够追上来了。
司马庆的外形凶狠彪悍如食人恶鬼,可由于自幼就不爱惜身体,导致身亏体弱,心虚加肾虚之下跑得还没我快呢,被我后来居上。他奔跑的样子很奇怪,四肢倒是协调,可那颗从后面看也四四方方的大脑袋很诡异,和跳舞走路时一样,身子不管怎么活动,脑袋都跟装了平衡装置一样,稳定悬停在一个固定位置上纹丝不动。
见我追了上来,司马庆喘着粗气问我:“咋办啊秀哥,害有招妹有啊。”
我一言不发,稍稍架着他的胳膊帮他提速,同时心里不停的琢磨着脱身之法。
身为北台的土著老户,我对老区这边儿的环境十分熟悉,包括这条小胡同在内。
我记得前面不远是一个岔路,岔路两边往哪边跑出去都是主干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之间距离太近了,跑出去之前就会被教练组抓到。
不容多想,我们已经跑到了岔路,我二话不说把司马庆推向左边,自己跑向右边,高声道:“没办法只能分开跑,跑一个是一个,他们追谁算谁倒霉!”
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朋友承担二分之一的风险,我都被自己的仗义感动了。
司马庆被我一推之下无法自主法控方向,只能顺着这条路跑,一边跑一边绝望的回头冲我喊:“你这不四坑我嘛?他们肯定追我啊。”
是这么回事儿嚎,他们最多看我来气,对司马庆才是恨之入骨。
那可不行,我宁可自己被抓也不能让司马庆被抓,我俩身上的仇恨值不一样,我被抓住最多挨顿揍,他被抓住搞不好都得被敲了。
这会儿教练组刚好也追到了岔路口,眼看着就要往司马庆那边拐,情急之下我想到个办法,立刻嘲讽起来:“一群弱鸡,昨天在KTV就没追上我,今天又被我跑了。”
教练组愣了一下,橙背心我姨父的脑子比另外两名健身教练快一些,一拍脑门儿道:“我就说看着眼熟,想起来了,你果然是昨晚那个小子,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大事儿!”
这些货可真行,把耍流氓看得这么重要,还我坏了他们大事。
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我已经产生了兴趣,我用两根中指代替了回答,继续逃了起来。
教练组喊了一声别跑,如我所愿放过了司马庆,向我这边追来。
这条路的路况非常差,路面不平满是杂物,把我的脚底硌得生疼,本就不快的速度越来越慢。
我想跑出去向路人求助,司马庆不在身边,我就有理可说了。可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在通往主干道最后一个直角转弯处,我刚拐过去就一脚踩在了烂泥上,脚下打滑重重的摔倒在地,撞翻了旁边一大堆破烂物件儿。
还特么20岁转运,转个屁!我连个弯儿都转不明白,昨天加今天都因为转弯摔两次了!
顾不得摔得半边身子发麻,我只想赶紧站起来继续跑,可耳听得身后拐角那边的脚步声已经极近,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
但我没有放弃,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二字,面对常人所认为的绝境,我相信自己可以秀起来,相信可以靠着操作逆天改命!
我安慰自己不要有压力,最近连续的坑,我就不信还能一直坑。
左右一扫量,我发现自己撞翻的是一个杂物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