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
现在这个时候,忍耐是必须的。
要说身后这个年轻人纯粹是为了“保护他”,邪天师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他看着于慈,暗暗想道——
【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露出的马脚的?】
【为什么他能看出我的破绽?】
【还好我刚刚只是微微抿了一口灵酒,不能持续对抗迟滞阵,否则……】
想不明白。
于慈拥有“凝视深渊”,只要别人试图窥探他的想法就会暴露自己的心声。
这等诡异技能,当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邪天师想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他闭上眼睛,再度想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徐徐图之了……尽可能掩饰一下,尽可能转移他的视线、博取他的信任。实在不行,也只能痛下杀手,先解决这个小子了!”
另外一边。
将邪天师底裤看了个干净的于慈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警惕。
他揣着手站在邪天师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又有一个手上套着臂章的上层出现,她站到于慈边上,问道:“学弟,你找我?”
正是姬星野。
于慈也不高声,他咬着姬星野的耳朵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邪天师倒也算了,关键手指头还明目张胆的指指点点,一副拿邪天师当犯人防备的样子。
这……
冷汗,在邪天师的脑门上滑落!
毫无疑问,暴露了。
饶是邪天师身经百战,有着十分强大的应变能力,但当众被人这么指指点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顶不住。
他面色铁青,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什么情况……”
周围的异相师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慈如此作态,自然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人看着邪天师,对旁边的朋友问道:“这人是谁?你见过么?”
他朋友摇着头,满面狐疑:“未曾见过。我们沙河城虽然有近六千异相师,但上层相师也不过百来人,这个人……我没见过。”
闻言,周围人的目光更显疑惑。
有人冲着邪天师抱拳,大声说道:“兄台好!我是沙河帮的赵山虎,敢问兄弟什么名号,在哪个堂口供事?”
“……”
邪天师,答不上来。
另一人眯着眼睛,话中有话:“兄台莫非不是我们沙河城的人?今天这场比赛,唯有沙河城人才能参与。”
“……”
邪天师,坐立不安。
到了这个时候,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咬咬牙,对于慈说道:“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于慈一怔:“有这个必要吗?”
“有!”
邪天师重重点头,他凑上前来,低声说道:“我有重要情报相告,这关乎你的性命!小兄弟要是不听,只怕后果难以预料啊!”
哦?
于慈奇道:“这么要紧?”
邪天师左右一看:“银流之主有个儿子,名叫做‘银星’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是他……”于慈慢慢点头,“阁下,这边请。”
……
……
迟滞阵之外,一块青石后面。
邪天师取下腰上挂着的烧瓦酒壶,呈到于慈面前:“小兄弟,这个酒壶表面上是一个酒壶,其实是一样道兵。”
于慈一怔:“道兵?!”
“是,它的用法是这样的——”
邪天师将酒壶中的灵酒倒出,又反复打量四周,最终把瓶口对准不远处枝头上的一只小鸟:“收!”
“唧!”
一股莫名吸力从壶口涌现,将那小鸟连头带尾的吸入壶中。
于慈小吃一惊,他转头看去,只见烧瓦酒壶宝光大绽、颤动不止,直到三五个呼吸之后才恢复平静。
邪天师倒转壶口,将一滴闪着奇异光彩的果冻状血滴倒在掌上,展示给于慈看:“这个酒壶,名叫做‘炼妖壶’,它的效果非常简单——将任意物体吸入其中炼化。”
“啊……”
于慈看着他手心上的果冻,奇道:“一只鸟炼出一坨膏,然后呢?”
邪天师微微一笑,洋洋自得:“这坨血膏没什么用,那鸟毕竟是凡鸟。倘若将一个异相师收入其中,便能炼成大有裨益的疗伤宝药!”
于慈抬眼看他,笑道:“阁下好像是……受伤了?”
邪天师点头:“我受伤了。”
“需要疗伤宝药?”
“十分需要。”
这……
于慈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全说出来了?
拿活人炼药,这不是正义邪恶的问题,即便是手上沾了血的暴徒,也不见得接受此等手段。
“哼。”
于慈还没做出反应,姬星野先是一声冷哼,看向邪天师的视线中已经带上几分杀意。
“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邪天师后退一步,连连按下手掌,示意于慈和姬星野冷静。
他面色严肃,继续说道:“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