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清凉如水的明月浮现在深蓝色的夜空,丝丝月华映射在杂草丛生的西巷中,这里是流浪汉、罪犯和乞丐的避风港。
在那间破落不堪的小院中,一名浑身是伤的老者躺在最里侧屋子的一角,身上裹着的只是一条已经没有多少棉絮的被褥,他的身周铺满了干燥的稻草。老者因为疼痛,纵使此时已然入睡还是不断的发出呻吟声。
一旁,一名同样穿着破烂的小女孩蜷缩着身子侧卧在一旁,半睡半醒着的她不时还有点点泪水从眼角滑落,听着外面停歇不久的巨响,她幼小的心灵还在不断颤抖。
当李清霄推开那道已经不能用破烂形容的房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时,他的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生自官宦人家,父亲是一州的知州,掌管一州军政之权,家中自然是荣华富贵。
自小在清浊书院学习的他虽然从师长与父亲的口中听闻一些民间疾苦,在那偌大的广陵城也见过一些失去生计讨饭为生的人,可到底是未曾真正在意过。
那时的他天天随着师长诵读经书典籍,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为那些为君子之道、为善之道。那本《京朝浮华录》便是他课外最喜欢的读本,那里面记载着的是大周帝京的繁华盛景,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享乐,俨然一派盛世光景。这样的光景令无数和他一般年纪的读书人沉醉。
他清晰的记得有一次自己的师长兼他醉心的阅读此书时,曾黯然的摇头叹息,只是低语道:“真的如此便好了。”
那时的他眼里只是广陵的安定与自家的温馨,所以对师长的感叹也是没有太多在意。而现在细细想来,他却是有些恍若一梦的感慨。的确,出广陵这十三天,尤其是今日,他的所见所闻就好像是一柄巨锤,凿烂了那令他心醉的京朝浮华一梦。
只是这一瞬,万千思绪萦绕在他的心头,第一次的,他感受到了莫名的苦楚、凄凉与更多他也难以明说的心情。暮然,他想哭,为这些本于他无关的人与事而哭。但他又强行忍着,不知为何不想让自己在此刻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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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萧羽陌等人正在商量后续的处理,唐怀悯也在照料着江暮雪,只有他一人拖着疲惫万分的身躯回到了这个小院。
他想的没错,幼小的絮儿就算听到了外面那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是无法带着身受重伤的爷爷逃出周和县,好在交手的位置离此尚远,且一直在向相反的方向移动,并未曾波及此处。
察觉到有人靠近,絮儿就像一头面对威胁的幼兽,拼尽全身的力气快速起身,摆出一副防御外敌的姿态。只不过可能在旁人的眼里还是那么缓慢与笨拙。
当她看清来人是李清霄时,眼里泛起一丝安心与希冀的神色。李清霄见到这样的絮儿内心深处的情绪更是复杂到难以言明。他上前摸了摸絮儿的头,同絮儿一起慢慢坐下。
絮儿望着此时疲惫到极点、身上还染着血迹的李清霄,又是轻轻哭了出来。若是未在她爷爷的身侧,她一定哭的更大声。
“是那些坏人他们打你了吗?是絮儿不好,连累大哥哥了。”她开始抽泣,越来越伤心。
“不是,那些个坏蛋还伤不了我,不是因为絮儿。”
絮儿还是一脸不相信,李清霄见状也是无奈。
“听见方才外面的响声了嘛,那时大哥哥在和另一伙坏蛋打架。”
絮儿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大哥哥,你,你是神仙吗?”
李清霄微微摇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无边的倦意向他袭来。他本就是因为担心絮儿的缘故才强撑着到了此处,看到絮儿无恙后,他内心的最后一点牵挂也已放下,就顺着那股倦意深深睡去……
第二日中午,李清霄在一间客房里醒来,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床铺,看着四周的内饰,他判断出来自己这是在一间客栈的厢房里。感受着经脉里传来的酸痛,他不自觉的挤了挤眉头。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不过也猜的七七八八,想来应该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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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迟未归,他的师父或是唐怀悯在那间院子里找到了他将他带到此处。
李清霄强行起身,见到身前放着一套崭新的青玉色锦服,一时间不禁哑然失笑。他这师父还真是有趣,出门都揣着青城山剑宗的服饰,想来是平时为了保持在外人眼中的神仙飘逸,所以多备两套衣服以防万一。
他穿上对他来说略大的锦服推门走出,走廊射进明媚阳光让他的眼神微眯。侧对面的房屋并未关上门,他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师父萧羽陌与天刀门门主江敬延在对面厢房的前厅中对坐交谈。
看见李清霄醒来,萧羽陌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由心的笑意,他招了招手示意让李清霄进来。
李清霄走进房间,躬身向两人行礼。行礼后萧羽陌指着身侧的一把椅子道:“坐。”
江敬延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忍不住出生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年轻一辈真是不得了啊,先前我以为雪儿的修为进境已经是同辈中最快之人,可直到中州剑宗出了个剑安山,十六岁便是六通脉巅峰。
那臭不要脸的秦老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