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一处角落,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
次日一早,太阳还未升起,魏国大军已经集结在鄞州城墙之下,推来了云梯。
和顾澜预想的一样,确定定远军根本没有来到南境后,魏国大军就开始了不要命般的攻城。
魏君濯也知道,此时的城内必然粮草空虚,军心动荡,而且,睿王还受了伤,虽不知伤势如何,但是对于燕国来说,是心理上的巨大打击。
这个时候,是魏军攻城的最佳时机。
魏国大军们分为两路,一路架起云梯,举着盾牌,悍不畏死的往城墙上爬,另一路则推动撞车,撞击城门。
“传我命令,今日第一个冲上鄞州城墙之人,本将赏他黄金万两!封侯拜将!”
魏君濯一身金甲,挥动着手中佩剑,大声喊道。
他立在军队后方,一双暗金色的眼睛仿佛驰骋天际的苍鹰,矜贵而狷狂,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魏君濯只是个将军,竟然在阵前许诺给手下封侯拜将。
这样的逾矩之举,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他的话有问题。
反而,魏君濯的话让魏国将士们更加激动,一个个气喘吁吁,红着眼睛往上冲。
迎接他们的,是顾澜手中的湛金枪。
鄞州本来有五万守军,其中两万被派走,剩下来守城的三万,短短这几日时间,仅存一万人,还个个身上带伤。
滚石和热油被抛下,利箭射出,城墙上的燕国将士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仿佛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魏国士兵冲上城墙,也有越来越多的燕国将士们精疲力尽,被流箭射中,倒在地上。
有魏君濯在城下亲自督战,这些魏国士兵就像是打了鸡血,或许,他们在正面战场上打不过燕国,但他们擅长人海战术,还不怕死,简直是用人命,换取登上鄞州的机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守城的燕国将士们,大半都是曾经的南境骑兵,他们善攻不善守,可是现在,只能憋屈的用性命守住城墙。
“守住城墙!决不能让魏军上来!”
唐战一边嘶吼,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长刀。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冲上城头的魏国士兵,只是恍惚的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临近了身体的极限。
刀已卷刃,血近流干。
就在这时,唐战听见了一声利箭破空的声响。
他知道自己就要被一箭射中,也知道那箭的方位,却精疲力尽,没有了躲避的力气。
或许,就让他死在这里,也不错。
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不是军人的归宿吗——
“铮”的一声,那支箭被一杆杀气腾腾的金枪抵挡,随即,滚烫的鲜血喷溅到唐战的后背上!
是顾澜!
“专心一点!你想让魏军破城,杀了王爷吗!”
顾澜冷声说道。
她挡住了箭,又杀了那名想要偷袭唐战的魏国士兵。
唐战转过头,只见战火漫天中,身披银甲的顾小侯爷挡在了自己面前。
她戴着沉重的头盔,银甲后的红色披风在风中飘扬,一双锐利清澈的眸子仿佛寒夜里的星辰,桀骜而冷静。
顾澜手中的长枪横扫,身影如同鬼魅,周围的魏国士兵一个个被掀翻刺死。
她爱干净,鲜血大多被躲掉,偶有几滴溅到银甲上,让她看起来更加锋芒毕露。
在布满硝烟血腥的战场上,顾澜手持湛金枪,像出尘傲视的谪仙。
一个人,
一杆枪,
一面旗,
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顾澜站着的这段城墙,竟然无一人敢靠近。
唐战呆呆的看着顾澜,内心一阵暖流,咬紧牙关,再次提起长刀拼杀起来。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鄞州城厚重无比的城墙,在撞车一整日的撞击之下,轰然倒塌!
“不好了,将军,城门被——”
一名士卒连滚带爬的跑来禀告,还没说完,就被一箭射中胸口。
“破......”
士卒倒地断气。
顾澜距离他最近,士卒胸口滚烫的鲜血,溅到了她白皙的脸上。
顾澜认识他,
他是昨晚陪在睿王身旁的一名亲兵,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她甚至,
不知道他的名字。
顾澜冷静而锐利的双眸,浸染了一层血色。
城门被轰破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够听见,唐战看着亲兵背后的箭羽,来不及悲痛,大吼:“千斤闸呢!?”
“已经下了!但魏军人太多了,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千斤闸是城门上的闸门,重逾千斤,只有在城门被破这种危急时刻,才会被放下。
唐战道:“城门不容有失,小侯爷,咱们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只听顾澜清越而冷淡的声音,在嘈杂混乱的战场上响起:
“唐战,你带五百精兵立即去城门口,用塞门刀车阻挡,一旦魏军破开千斤闸,就冲上去,配合两翼弓箭手,死守住城门。”
“那你呢?”
“城墙,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