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钱贵妃双目垂泪,试图拉住卫承渊的手。
“那年?”卫承渊不动声色的躲开,然后抓住重点冷冷的反问。
钱贵妃凝视着他的脸,似乎在判断他到底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在骗自己。
最终,她缓缓开口:
“十二年前,我去北境找云州刺史的父亲,遇见了你......那时的你,少年英姿,意气风发,救了遇到山匪的我......
两年前我再遇你时候,你已经成了京城的游侠,还身受重伤,什么都记不得了。”
“阿渊,我真的没有骗你!”
卫承渊怔怔的看着她,脑海中轰的一声。
“十二年前,云州。”
他重复这几个字眼,嗓音蓦地有些沙哑。
钱贵妃的话是如此熟悉,让他胸腔都翻涌起滔天血气。
可是,他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然后彻底封死在某个角落。
他到底是谁?
卫承渊的脑仁一阵刺痛,似乎他一念到云州这个地方,大脑就不想让他去想。
“阿渊,你,你怎么了?”钱贵妃见卫承渊脸色不对,连忙关心的问。
卫承渊回过神,忍住疼痛,双目泛起赤色,额角的青筋暴起:“十二年前,我是谁?”
“我也不知,我那时只是个小姑娘,并不认识军中番号,也不清楚军中的甲胄,除了你的样子,我没记得别的事。”钱贵妃小声道。
他听到这话,便没有再问。
大脑实在疼得厉害,让他没办法想这件事。
于是,卫承渊咳嗽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我刚刚,杀了潇湘宫的一名小太监。”
“杀就杀......啥?”钱贵妃一脸懵。
很奇怪,他不想自己的身世后,脑袋一下子就不疼了,思绪都转得更快了。
卫承渊冷着脸,样子非常唬人:
“潇湘宫的小太监,他说他......见过你与我在一起的情景,我就杀了。”
钱贵妃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你杀的是容五贴身的那个?那太监跟着容五一起长大的,杀了的确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不行。”
“不是,是另一个。”
说着,卫承渊一本正经的补充:“他还污蔑你给皇帝戴绿帽。”
钱贵妃:......
“你杀的,是潇湘宫新派去的小福子?”
“如果潇湘宫就俩太监的话,那应该就是小福子吧。”
钱贵妃皱起了眉头:“那小福子是内司监的人,据说还是张奉才的干儿子之一,是容璟派去监视容五的......要么咱们嫁祸给容五吧!”
卫承渊摇了摇头,严肃的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况,我是为了你才杀的。”
钱贵妃眼眸颤抖,流下一行感动的眼泪:“阿渊,这是你第一次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情。
你放心,明日容五那边上报了内务府后,本宫去找张奉才,让他直接换个人去潇湘宫监视,此事不会惊动陛下。”
“多谢。”卫承渊抱了抱拳。
钱贵妃立即轻轻柔柔的说:“夜色已深,阿渊,你今晚便在钟粹宫歇下吧,明日我还想问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何处了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卫承渊就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告辞。”
解决了这件麻烦事,他要回去找澜澜啦!
谁要睡在这老女人寝宫,天知道这个女人要对自己做什么。
还好,钱贵妃并没有阻拦他离开,卫承渊几个纵越,便消失在夜里。
钱贵妃望着浓浓夜色,眉心微蹙,立即唤来一名心腹,吩咐道:“跟上阿渊,本宫就是想知道,他这些时日,究竟去了那里。”
“是!”
然后,她又叫来贴身宫女紫苏,声音透着杀意:“派人将那王侍卫不动声色的除去,他知道的,太多了。”
等一切归于寂静,钱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阿渊,其实本宫看清了那番号,可是你却忘了本宫。”
那悲凉一点点转为决然,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那你,便永远别想知道你是谁。”
*
一夜过去,顾澜刚走进宗学,便听见韩萱儿开始讲八卦。
自从自己在水灾中救了她以后,她倒不再针对自己了,就是小嘴还是很能叭叭,让顾澜感觉她就是大燕移动的八卦百科全书。
“你们听说了吗,潇湘宫的一名小太监,昨晚死了!”
“据说死的可惨了,一刀致命,一命呜呼。”
“明明是五马分尸!”
“不是千刀万剐吗?”
顾澜呆住,蓦地回头看向容珩,差一点眼泪就要流下来:“小酒死了?”
容宝怡听见韩萱儿的话,也震惊的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望着容珩,等待他的回答。
那日水灾,就是潇湘宫的小太监小酒救了她,还为她盖了干衣服,她一直记在心里。
没想到......世事无常。
容珩翻了一个白眼,声音冷漠:“我看起来,像是死了小酒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