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行。”
悠儿思忖片刻,道:“公子,十七行那边是京城比较贫困的住坊。”
顾澜挑了挑眉,随意的开口:“哦,那你家应该已经被水冲没了吧?”
小女孩本来今天高高兴兴来领粥,听到这话,一下子想起来,她家前两天的确被水淹了,门匾都掉下来了。
下一刻,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
顾小侯爷无辜的跳了起来,捂着耳朵躲到子衿身后,努力为自己辩解:“不怪我,是她自己哭的,跟我没关系!”
说着,小侯爷摸出怀里的果脯:“别哭了,吵死了。”
小孩子真可怕,会吱哇哭的小孩子更可怕!还是容允浩可爱!
子衿:......
“囡囡,过来!”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顾澜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短衫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不远处。
没等顾澜往深了想,小女孩已经哭着扑过去了,她鼻子冒着鼻涕泡,声音含糊不清:
“阿远哥哥!”
顾澜摊着手,展示了一下自己哄小孩的果脯:“那个......在下不是故意要惹哭你妹妹的。”
男子直接将小女孩抱起来,看向顾澜,露出一张肃穆而寂寥的严肃脸。
小女孩没骗她,她的哥哥,真的很好看。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硬朗而锐利,宽肩窄腰,身材高大挺拔。
他的神情冷寂,行走之间带着一股煞气,薄唇如同剑刃般轻轻抿着,似乎因为顾澜惹哭了自己妹妹,眼中透出几分不悦。
“呜呜呜,哥哥你咋来了,”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说,“咱家都被大水冲坏了,囡囡都要被饿死了。”
男子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目光落到她手中的粥上。
剩这么多,也不知道哪来的饿死。
他抬眸看了一眼顾澜,又一次想到自己的屁股,随即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真是个怪人。”悠儿奇怪的说。
顾澜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觉得这个男人莫名熟悉,一时之间,却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一连两日的施粥,第二天,小女孩又来了,这次拿了两个碗,顾澜给她都盛满了。
不过晚一些时候,她的哥哥没有接她回家。
深夜,暴雨复起。
步莲斋内风雨狂啸,远处的竹林被暴风雨击打的沙沙作响,伴随着几声闷雷,掩盖了一道道低微而隐蔽的脚步声。
“嗖——”
一抹矫健的黑影伴着冷雨,无声无息的翻上步莲斋内顾澜的卧房。
身影轻如鸿雁,却又快的惊人。
他身后,紧随着六个同样蒙面戴着斗笠的刺客,几人四散开来,其中一个为首的声音压低道:
“阿渊,我已经将耳房的丫鬟下人迷晕,你和阿明动手,我们在外接应,若有意外,就立即离开,娘娘可不舍得让你出事!”
黑影,也就是阿渊扣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低沉道:“我说过,此事做完,我与钱家就再无关系。”
“娘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渊不说话了,他轻车熟路的越过屋檐,走到一半,忽然皱了皱眉。
自己怎么这么熟练?
他深吸一口气,从窗户径直翻进顾澜的房间,手中紧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定远侯府居然这么好潜入,早知如此,他根本不必吃那粒禁药。
身后,另两名刺客也跟着他一起翻进屋。
雨水将他们浑身打透,黑靴在木质地板上留下条条水痕。
阿渊周身的煞气蔓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顾澜的床榻面前。
他没有动弹,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时,旁边的刺客发现周围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怎么连外面的雨声,都听不见了——
刺客正要开口说什么,顾澜就从塌上一跃而起!
镶了铆钉的精钢拳套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金光,挑飞了刺客的下颌。
“咔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传来,少年眼神冰冷,带着嗜血的红光,双手戴着一双精钢打造的拳套。
拳套之上,猩红的鲜血一滴滴落下。
阿渊立即往后一步,旁边另一个人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顾澜捏晕扔掉,生死不知的瘫软在地上。
其余几人只听见一声惨叫,仗着步莲斋没别人,立即径直的闯了进来。
然后,他们便看见一道锐利的光影,无所畏惧的冲了过来。
那身影快如闪电,仿佛暗金色的猎豹越入人群,每一拳都凶悍凌厉。
这次,她不用挑哪疼打哪,而是往致命的地方招呼。
敢来杀她,就要做好把命留下的准备。
不到片刻,已经又有两人倒地。
阿渊震惊的望着这一幕,下意识握紧匕首迎了上去。
在场的刺客全都不是顾澜的对手,只有阿渊回神后,两人缠斗起来。
顾澜打着打着,发现这个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每一拳与匕首的碰撞,她都能明显感受到一股血液翻涌的磅礴气息。
那是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