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良久无语。
谁能想到当年的苏千岳竟能惹事惹到了远在杭州千里之外的雷州去,也不知那段情史结局如何,又是谁最终抱得了美人归。
这么说来,他们争抢的那个女人,岂非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奶奶?
苏异突然发觉想得有些远了,便急忙撇去了深究的念头,将思绪拉回到正题上,沉吟片刻后再次问道:“既然老头子与杨家有此恩怨,以至于长老会迁怒于我,那杨姑娘为何似乎还愿意与我交好?想必不会是因为那一点旧情的吧?”
抛开那些令人羞于启齿的长辈情事,杨意悱的神态终于恢复如初,又变回那副御下极严的女主人模样,点头道:“家父正好就是那一小部分没有与你爷爷交恶的杨家人之一,当年我爷爷与苏伯爷交情匪浅,也曾试图从中调和,只可惜没能成功,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却算是延续下来了…”
“二爷爷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家务事了,前段时间他老人家听到那些关于你的传闻后便马上回到了长老会,亲自主持安排这一次的行动,除了试探你们苏家后人的底细之外,多半也是为了找出苏伯爷的下落吧,毕竟当年苏伯爷与那位女子齐齐消失不见,多年来杳无音讯,为了寻人,二爷爷不知费了多少心神,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线索,自然是要有一番动作了,加之你最近风头又盛,怎么看都比那些一直待在杭州的苏家人知道得更多。”
苏异缓缓点头表示认同,对于杨家那位二爷爷的做法,他倒是没什么情绪,只觉得无可厚非,反正也不是深仇大恨,若是日后再来几个像杨恪玄那样的高手,打回去便是。
不过对于杨恪玄,苏异倒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于是问道:“那位杨长老…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态度…似乎不大坚定?”
“你没有猜错…”杨意悱莞尔一笑,接着说道:“长老会中也有少许人是两不相帮的,杨长老便是其中之一,他并不赞同二爷爷大动干戈,当然了,那也不代表他会替你说话,他不过是觉得拿一桩陈年旧
事来找你这个无辜的后辈麻烦,这事不合道义罢了。”
“所以杨长老才会想出那些理由来,但求师出有名而已,所幸你都应付过去了,他试出了你的虚实,也证明了仅凭那些人手是奈何不了你的,更不可能从你口中逼问出什么线索,回去可以交差,这便足够了。”
苏异无奈摇头叹道:“既然如此,又何必一上来就动拳脚呢,他要是直接问我,我必定会如实相告的。”
杨意悱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坐直了身板,问道:“哦?你知道苏伯爷如今在哪儿?”
苏异大手一摆,脑袋晃个不停,没好气道:“别说老头子如今在哪儿了,打我出生起到现在就没见过他老人家几面,从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我还想去雷州找你们杨家打听他的下落呢,所以啊…杨姐姐回去之后还是好好劝劝你那位二爷爷吧,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
杨意悱大失所望,仿佛没有听到他那后半句话一般,兀自遗憾道:“家父也一直在寻找苏伯爷的下落,一是因为爷爷年事已高,前几年练功出了岔子后身子骨更是一年不如一年,便一直念叨着大限将近,想在临终前再见老友一面。”
苏异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怔了片刻,方才肃然道:“杨姑娘请放心,待我找到老头子的去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多谢苏公子…”杨意悱捏起衣袖不着痕迹地拭了拭眼角,收拾一番心情后接着说道:“其二,便是因为苏伯爷托爷爷保管的那枚钥匙,当年他老人家离开雷州时只说日后会来取回,可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收到一封密函着我前往南境荒地的墓穴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消息…”
“我们杨家的祖训历来都以‘信’字为首,不为钱财利益而背信,也不屑于去争夺那什么仙狐遗卷,如今爷爷自觉无法再守当年约定,便一直惦记着要趁早将钥匙物归原主。”
有了杨意悱的这一位爷爷作对比,苏异只觉得自己的那一位爷爷简直太过不堪。
当年苏千岳将钥匙交给杨家保管
,想必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既能为杨家引来麻烦,恶心那长老会一番,又能布下迷阵,戏耍那些为仙狐遗卷争得头破血流的江湖中人。
他老人家之所以行踪成迷,说不定就是因为一直忙于在大宋各地布下类似的骗局呢。
苏异长叹一口气,说道:“杨姑娘,其实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雷州杨家找你的,为的就是那枚钥匙,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或许可以将它交给我,如此便也算是遂了你爷爷的心愿了吧。”
杨意悱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从颈间摘下一条项链,扯出了藏在胸口处的挂坠,正是那一枚钥匙,她接着便不假思索地将东西交到了苏异的手中。
毕竟比起杨家的任何一人,甚至是所有的天下人,苏异都要更加有可能找到苏千岳,加之他还有此请求,杨意悱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苏异手握尚有余温的钥匙,一时有些感慨这姑娘对自己的信任。
杨意悱稍稍理了理衣襟,接着随口问道:“苏公子要这钥匙有何用,不知方不方便说来听一听?”
苏异稍一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