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究竟从何而起,没人知道,也没人能解释为何一个大活人会以这般离奇诡异的方式消失不见。
惊恐与疑惑渐渐传开,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他们甚至忘了自己刚才还处于激烈的生死搏杀之中。
面对这不解之谜,有人猜测是上天降罚,也有人说这是从阿鼻地狱烧过来的无形业火,否则又怎能让人凭空消失。
说法众多,一个比一个离谱,倒是没人觉得这事是人力所为,毕竟即便是天底下最邪门的功夫也没有这般骇人听闻。
直到一个年轻人的身影闯进了他们的视野,步履缓慢,径直走入了那片哀嚎不断的人间地狱中。
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自愿舍身入地狱试探,旁人自然求之不得,便都冷眼旁观,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好戏。
也有少数不忍心出言相劝的,但见那年轻人像是听不见声音,兀自闷头往前走去,也就不再多嘴了。
然而片刻过后,众人意料之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年轻人没有痛苦哀嚎落荒而逃,反而稳稳地站在那群被业火灼烧的罪人当中,身子也丝毫不见受损。
他们这才渐渐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灾祸十有八九与这年轻人有关,说不定还真是某种邪门的功法。
曦妃仙自然知道年轻人就是苏异,本想出言提醒,但见他从容不迫地走入那片旁人不敢触及的地方后还能安然无恙,便即猜到了这是他的手笔,也就放下心来了。
只不过苏异的状态和那诡异的场面很快又令她开始担心起了别的事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那些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肉身虽感觉不到痛苦,但精神上的折磨无疑是巨大的,此时见到苏异安然无恙地站在那,他们便如抓到了最后的一丝生机,尽数涌了上去,想从这年轻人的身上找到活命的方法。
只不过事与愿违,他们非但没能找到活路,还发现眼前的这个小子似乎就是这场灾难的源头,离得越近,死得就越快,靠近三步之内的人就像是沙子砌成
的一般,风一吹便散了,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那些人比见了鬼还要惊恐百倍,转头就逃,慌不择路,下场却是更加凄惨,身子不仅要被风吹散,还会被围观者就地斩杀,生怕这东西跟瘟疫一样能传人。
这一幕落在云涤尘的眼中,同样是惊骇不已,身为金仙境的他竟也看不透这场面,甚至在想若是自己落入其中,又能不能破解得了?
戚若兮下意识地便想起了自己和苏异的那一次交手,忍不住设想若是他那时候拿出这种手段来,自己又会有怎样的下场?毕竟寻常比剑斗法,打不过还能认输逃跑,但眼下这种场面少说都是缺胳膊少腿,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得住手,岂不是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
戚若兮有些后怕,涩声问道:“府主大人,他这样…算是以蛮力破局吗?”
云涤尘终究是个金仙境,不至于被苏异吓得缓不过神来,心绪一阵轻荡后便马上又平复了,长叹一声道:“不是蛮力,但胜似蛮力呀…且看他后面要如何收场,天衍道损失了这么多人手,不会就此罢休的,朝天阁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可是一块献给炼格台的好材料的啊…”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小兮,你输给他不冤。”
戚若兮心里很矛盾,既不服,又忌惮。
…
此时尚在龙首上的两位老前辈面色凝重,一旁的然心素瑟瑟发抖,已经在他们的逼问下三次强调自己并不知道苏异还有这种手段。
倒是沉默了很久的真龙难得开口说道:“姓独的,这不就是你的窃灵么,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学会了,要超越你只怕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吧。”
“确实很像。”独孤忘也是破天荒地没有反驳他,正色道:“连你都说像,那便说明这功力有一些火候了,只可惜也只是像而已,这小子走了一条歪路子,和窃灵相比…差远了。”
他接着又转头问道:“望舒,你将背忘录给他了?”
听到“背忘录”这三个字,然心素心头陡然猛跳,却是鬼使神差地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独孤忘似有察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归阳子哼了一声,道:“我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么?是谁给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独孤忘缓缓点头道:“那就是南舟了…那混蛋玩意儿…”
他挑着眉毛朝底下看去,顿时满肚子火气,愤然道:“乱七八糟,简直胡来!”
归阳子倒是很淡定,从容道:“你若是觉得不行那便指点他一二,歪路子不就走正了?”
独孤忘哪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便不置可否,只是没好气道:“窃灵岂是那么好学的,既然这小子喜欢乱来,那便由他去尝一尝随意扰人灵气的恶果好了。”
归阳子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性,嘴似刀子,心虽未必如豆腐,但也有柔软之处,从来都是口不对心,便笑而不语。
此时的苏异还不知道自己会尝到什么恶果,但他已经察觉到了体内的一丝异样,然而想要收手却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紧张的局势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