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所有计划都被钟沁瑶的一个“局”给打乱了,四人各自行动,而苏异则是一人躲在房中整理思路,思考着如何应对她的下一步棋。
正愁眉不展时,却听得窗口处传来“笃笃笃”的响声。
苏异心烦,也懒得去和那些烦人的野鸟较劲,兀自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那鸟却像是认准了他这一间,对着他的窗户一个劲地啄着。
苏异无可奈何,猛地将窗户推开,想要将那些野鸟驱散。只见窗口的那一只十分滑溜,像是在候着他一样,他一开窗便扑腾着飞入房中。
那雀鸟竟煞是好看,淡黄的羽毛光滑锃亮,拖着长长的尾巴,犹如裙摆,脑袋上还有一圈金色的斑纹,像戴了个头冠一样。
雀鸟不认生,微微转动着脑袋,双脚跳动,靠苏异近了些。仿佛苏异在观察它的同时,它也在观察着苏异。
这模样倒是可爱得紧,苏异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羽毛入手丝滑无比,比起人穿的衣裳还要舒服。
他这一摸,雀鸟竟是张大了嘴,不停地反着胃,随即呕吐出一个细小的竹筒。
苏异反应过来,笑道:“原来你就是娘送给我的斥候呀。”
这么看来,这只雀鸟也算是自己的宠物了,苏异这般想着,手指又刮了刮它那丝滑的羽毛。
拆开竹筒,倒出了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儿,斥候已到,可以尽信,她今后便属于你了。娘亲安好,勿念。
“她?原来你是个女生吗?”苏异让雀鸟停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对着它说道。
雀鸟扑腾了一下翅膀,像是在回应着他。又见雀鸟飞了起来,稍稍远离了苏异,扇动着翅膀停在半空。
随后,雀鸟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身体蠕动着,长出了人的四肢,脑袋。不一会,便变化成了一个少女。
只是这个少女浑身赤裸,全身上下一片光洁无暇,入目之处尽是花白,没有半点杂质。
苏异连忙将头别了过去,唇干舌燥,结巴道:“那个…你…你没穿衣服。”
少女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惊呼一声道:“噫!奴家给忘了!”
随即便见她身上凭空长出了一件长裙,淡黄的颜色与她的羽毛并无二致。
“主人,奴家穿好衣服了,你可以转过头来啦。”
苏异吁了口气,转过头去,这才得以看清少女的全貌。那张脸庞青涩可爱,但却眼神里却像是少了什么。
“那个…”
苏异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便听少女半跪在了地上,自我介绍道:“主人,奴家的名字叫芷鸢,是灵雀一族,金冠凤顶雀一脉的。”
“你就是娘亲派来的斥候了吧?”苏异问道。
“是,主人。”芷鸢兀自解释道,“灵雀一族世代追随白狼一族,成为白狼一族的斥候已接近千年。”
还有这种事情,娘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苏异心道。
“你要不先起来坐下吧,跪着不难受吗?”
“是,主人。”芷鸢恭敬道,随后站了起来,只是犹豫了一下,方才坐下。
即便她是坐在椅子上,但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总是让苏
异觉得她还跪着。
“那个…还有,能不能别叫我主人了?”
“当然可以,主人。那叫你少主?”芷鸢询问道。
“叫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叫主人,听着怪别扭…”
“那可以叫你哥哥吗?”芷鸢又问道。
苏异忽然变了脸色。
自从他第一眼看到化作人形的芷鸢起,便觉得她十足像曹灵媗。并非长得像,而是那股子稚嫩纯洁的气质,还有对自己的百依百顺。
只不过现在他知道芷鸢的眼神里少了什么了。
是灵魂。
芷鸢给了苏异一种奴仆,随从甚至是工具的感觉。一板一眼的举动,丝毫没有感情的话语,和没有变化的表情,都让他觉得这仿佛是一个提线玩偶。
但不得不说,碧荷是煞费苦心了。她了解苏异,苏异又何尝不了解她。
怪不得当时我追问关于斥候的问题时,娘亲总是避而不谈。苏异心道。
碧荷打着让芷鸢替代曹灵媗的主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让苏异感到了不快。这无论是对曹灵媗还是芷鸢,都很不公平。他若是真的将芷鸢当做了替代品,又和那夜在新月山对月无双做出的行径有什么不同。
而“哥哥”二字更是令他想起了与曹灵媗的回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愤怒。
苏异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芷鸢被吓了一跳,只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惊恐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奴家说错了话,请主人赐罚!”即便如此,芷鸢的声音里依旧少有情感,只能从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和几乎贴在地板上的脑袋上看出她的惊慌。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苏异心中不解。
“是有人吩咐你这么说的?”他想知道碧荷在背后策划了多少。
芷鸢摇头道:“是奴家自己想的,只因奴家小时候有个哥哥,和奴家感情很好,只不过后来他死去了。”
她像是忽然发觉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