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来得及捏碎纸鹤。
只是凌祉多瞧了他一眼,没再阻止他的动作。
凌祉己身体里的灵力躁动着,好似一直在叫嚣让其冲破化魔一般。
但他先前还算压制得住,能作出个面上无虞的模样来。
但如今,他却是不愿意压制住了。
他知道己那一身所谓“充沛”的灵力如何而来。
他早就做好了己会被其反噬的准备。
但他如今还未曾寻到他的阿谏,他如何能放弃?
现下若是叫他死去,他是万分的不甘心。
既是唯天魔二界,他还未曾踏遍、寻过。
那堕魔又如何?
他仍是作揖行礼,说道:“多谢您这三日来的帮助。既是他不在这仙界,我留在此处更是无用。若是我无法脱离仙道,那堕魔而去罢了。只是,我亦是不愿伤到仙界的众人,可劳烦您替我寻一处僻静的地方,我行堕魔了。”
记录官被他的话语惊得险些合不上嘴。
他可是在平平静静、礼貌地己商讨着?
他可是当去堕魔,而非只是己帮忙寻个僻静的地方,修个雅居?
记录官顿时些『迷』茫了。
可又见凌祉俯身的弧度愈之大,又恭敬说道:“麻烦了,我似是已经快控制不住我己了。若是再不寻个空旷之所,我可能在此处……”
凌祉抬起脸来,他额头上的魔纹已是落定。
滚烫得烧着,仿佛下一瞬间就将所夷为平地。
记录官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地掐了云诀,将凌祉送去了一处僻静空旷之地。
只甫一到此处,他觉察到就连己的宫殿,都跟着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可想而知,凌祉的堕魔引起的『骚』动,是怎般的巨大。
众仙君终是收到了记录官的纸鹤,匆匆赶来。
只瞧见记录官『迷』蒙着双眼,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之人。”
凌祉堕了魔,存不在这仙界了。
只是身体里瞬间充盈的魔力,叫他的灵气终于偃旗息鼓、安安稳稳地呆了回去。
他能感知到,己身体里两股气息交织着,只是灵力暂且沉眠了而已。
他理了理己身上那素白的衣衫,丝虽是些凌『乱』,可却不失好看。
缓缓下坠,落到了魔界之地。
待他双脚落地之时,面前却是土红的沟壑。
而他面前,一人被追兵赶得四处逃窜,无所遁形。
凌祉微微蹙眉,瞧着那被追赶之人,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面容上几分稚气未脱的良善。
他稍稍抽动鼻腔,嗅到的那人身上浓厚的魔族人的气息。
干脆地出手救下了那人。
那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凌祉面前,对着凌祉说道:“多谢搭救。我名唤恕霜,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凌祉一拱手,道了己的名讳,又问:“那些人缘何追你?”
恕霜擦了一把汗,说道:“我本是这魔界的四皇子,只是母族算不上显赫。在这夺嫡之争中,我本就是一枚弃子,用完就斩草除根了。”
凌祉看向恕霜清俊的面容,心下忽而了想法:“你若是成为魔帝,你可是能上九重天上的?”
恕霜挠了挠头,说道:“理应是可行的。左不过寻个什头,比如和亲之类的,就能天界搭上了。不过,你到底是何人?缘何问这般的问题?你想去天界,是为何?”
“不必问询这般多。”凌祉抬眸看向恕霜,又噙起了意,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法子,能推你上那魔族的至高之位。你可愿,携我同去九重天上?”
恕霜垂着眼眸,索许久,到底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想做魔帝。我想魔界,能同从前不一样。先生,当然如您帮我实现了,我定会如您所愿的。”
“好。你这句话,即可。”凌祉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并不甚在意,你到底为何夺权篡位。只是你我互惠互助,仅此而已。”
恕霜百不得其解,又问:“先生,你到底为了什,非去九重天上不可呢?是什重的事情,非做不可吗?”
“为了一个人。”凌祉放下皆备,缓缓说道,“一个因为我的过错,而错过之人。他是我此生挚爱。若是寻不到他,我独此余生。若是能寻到他,我会用尽我所的一切,包括生命,去爱他。”
“即是他不会再爱我,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的。”
凌祉微微抬眸,他看向远处的天际。
那里着微风拂过的晚霞,赤红一片。
更着他所挚爱之人。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凌祉知道,他阿谏,总会重逢那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