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祉甫一出门,远远便瞧见了炎重羽。
他看不清炎重羽的表情,是瞧见了炎重羽手中捧着的匣子。
是熟的模样。
是沈遥天留给他们的剑匣。
只是那件儿已是被萧云谏收了起来,怎得炎重羽又寻了出来?
但独独也只有炎重羽捧着这匣子。
便是近了些,凌祉看清了炎重羽的脸『色』。
他的脸『色』暗淡,眸中无光。
平平静静的,好似……这间一切,再也与他无关。
只是微微垂头,余光瞥在剑匣之。
又是将匣子往怀中揽了揽。
炎重羽看见凌祉的身形,先是一顿。
继而快步走了回来,恭敬道:“您回来了,可是神君也一归来?”
凌祉颔首道:“阿谏我一起回来了,你可安心。只是你怀中抱着的,可是我师兄予我们的那两柄剑?”
炎重羽呵地笑了一声,头而又摇摇头。
他道:“这是青鳞。”
凌祉一怔——
何为青鳞?
此为青鳞?
他瞧着炎重羽看向剑匣的眸中,多得是几分眷恋。
忽而想到了那最最不好的结果。
他张了张嘴,说出的话是:“何时的事?”
炎重羽勉强道:“昨日。您进入了神君的梦境,我看顾着您二人,没有看住他。”
凌祉抿着嘴,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可再也不如何言语。
炎重羽将剑匣又往怀中涌了拥,像是抱着自己最爱之人一般。
他的底是干涩的,是流不出泪的。
他对着凌祉说道:“我错了……我甚至到最后,都未曾对他说出我的真心。他从不道,从不……”
凌祉久不能言。
最后是作轻飘飘的一句话:“回去吧重羽,阿谏他……还在等你。”
炎重羽嗯了一声,默默跟在了凌祉身后。
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是凌祉倏地有些怯懦了。
他惧怕萧云谏晓青鳞的事情,他更害怕萧云谏大悲大切太过。
可是……
又怎么瞒得住?
炎重羽将剑匣搁在桌子的时候,萧云谏是背对着他们的。
直到凌祉唤了两声,他才转过了头来。
他的神也是空洞而发木。
凌祉急忙问道:“怎么了,阿谏?”
萧云谏摇摇头,抬眸是与炎重羽四目相对。
炎重羽一拱手,说道:“神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您言说。”
萧云谏是挥挥手:“不必说了,我皆是晓——”
“青鳞这个傻孩子,他以为我还会原谅他吗?我再也不会了!”
“他以为给我留书一封,承认错误,只说自己又一次、再一次地违背了对我许下的誓言,背着我自顾自地做下了决定,我会将他做过的事情,全让忘记了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凭什么觉得,他变成了一柄剑,我会原谅他?!”
“他凭什么!”
萧云谏捂着睛,可没有捂住落下的泪来。
只剩下的半张脸,是噙着无奈的笑意。
凌祉环住了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只是手指不停地轻轻敲击着他的身子,也算是予了他莫大的安慰。
萧云谏手也是攀附住了凌祉,被紧紧得握住了。
他不所措。
他甚至在片刻之,还欢欢喜喜地凌祉说着:“我这般骤然醒来,青鳞定是那最最开心的一个。”
可如今。
没有青鳞了。
再也没有了。
萧云谏忽而又『揉』了一把红肿的睛,佯装镇定地对着炎重羽说道:“我瞧瞧那剑。”
炎重羽默不作声地递了。
萧云谏这才瞧见,他竟是将自己常穿的那身红衣脱了。
只余下里面的亵衣,素白得彻底。
炎重羽也瞧见了萧云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垂眸道:“望神君能许我,为青鳞服丧。”
服丧……
萧云谏心下一酸。
抿着唇,半晌都说不出来。
到底最后还是了头。
炎重羽将剑匣放在萧云谏的床头,又恭恭敬敬、默默无言地退了回去。
凌祉替萧云谏打开了那个剑匣,入便是一柄新的剑。
那剑漂亮得紧,古朴的青『色』,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
萧云谏抚『摸』着那柄剑,说道:“杀情、唤生……倒不如叫杀生唤情剑的好。一个只想要杀生,将这六界搅得一团『乱』;而另一个,仍是固执地以为,自己能唤回从的爱人。”
“可悲、可笑。”
萧云谏将杀生唤情剑又放回了匣子里面,交托给了炎重羽,说道:“重羽,这些日子便让它……先跟着你吧。”
炎重羽道了声好,又是规规矩矩地立在一侧。
想了半晌,他还是问询道:“神君如今可是大好?身可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还有那神力,可是还在?”
萧云谏听罢,也仔仔细细一一探查过了,又道:“没事了。”
炎重羽应了一声,还是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