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萧云谏顿了顿, 又不禁摇摇头道，“那小镇子本没有名讳的，还是重羽当时刚来停云殿非要闹脾气去长飙之墟。我作为神君还要下界去请人家的时候, 察觉到还有个这么风情水秀的小镇子没有名字, 还是我取得。取之——”

“风谷之意。”凌祉接过了萧云谏的话茬，“我方才瞧了，那地方其实是个很好的藏匿之处, 四面环山。”

萧云谏往后靠塌上, 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正中了我的家门, 我又无奈何得紧。不过倒也好，我收拾东, 便回长飙之墟去吧。到底那处我还是封地，行动也算得上方便。”

他几人同恕霜告辞的时候，恕霜都怔了几瞬。

张了半晌的嘴, 说道：“阿兄, 是我照顾不周？……千万莫要告诉扶英。我怕她身子不爽，听罢是心中不舒服了。”

萧云谏忍俊不禁：“这同你有何干系。再者说了，你对我是费尽心神，我只会同扶英说你的好。我从不是那般挑拨离间之人，扶英是我妹妹, 我也希望你二人大好, 又怎会跟她说这子虚乌有、挑拨离间的事呢？”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道：“你这般说, 是瞧不起我了？”

恕霜急忙辩解。

又差人替他细细致致地打点好了一路的行囊，方才放下了心来。

临行前，凌祉嘱咐道：“最近倒是将魔宫封起来，防范多些, 总是好的。”

他今将这屠天之，当作了一场灭顶的瘟疫般。

若是不得从源头杜绝，恐怕也会传染得迅速。

恕霜应了，即刻就让人传旨到魔界各处。

他本就治下有方，魔族人奉他的话语金科玉律。

哪有不从的道理。

去的时候不过三人，归来之时又多了青鳞梦神。

他自那扇旁人并不晓得的入口，了长飙之墟。

驱逐了九尾狐神官那妖狐一族后，长飙之墟也是冷冷清清。

安置好了一切后，萧云谏又携了凌祉一同去云翳夜昙的合葬坟上上柱香。

远远的，萧云谏便瞧见了坟上一株白『色』的昙花开得正盛。

他凌祉十指紧扣，便牵着凌祉，疾行了几步。

到了墓前，小昙花就像是同他玩闹一般。

他绕着墓碑打着转，又得意洋洋地摇晃了两下。

他微微伸出手去触碰着昙花——

小昙花先是害羞地躲了躲，察觉到他没有恶意后，蹭上了他的指尖。

“这不是夜昙。”凌祉笃定地说道。

萧云谏也点了点头。

他从未曾见过夜昙的真身，直觉告诉他，那不是夜昙。

但夜昙、云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云谏将瓜果点心从随身带的食盒中取出，摆放了二人的合葬墓碑前。

又燃了香烛，祭拜一番。

小昙花不明白他做什么，晃晃悠悠地凑近。

被点燃的香烛烧着了一半花瓣。

它怎么甩，也甩不开。

好似真的有些委屈着急了。

萧云谏噗嗤一声就了出来，手指一翻，就替它熄了身上的火。

他说道：“这东叫作火，你瞧清楚了，以后莫要去碰了。不然啊，你就成了光秃秃的，一点花瓣都没有的小家伙了。”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皱了的衣角。

对着凌祉伸出手去，又道：“师叔，我该回去了。今天『色』渐晚，我也该趁着夜『色』，去探查一番。”

凌祉点点头。

他二人正往着行宫的方向走，萧云谏忽感受到自己的脚上被东缠绕住了。

萧云谏回首去瞧，正是小昙花不知从何处伸出的藤蔓来。

将他的脚踝紧紧裹住。

他颇是无奈，只得蹲下身又『摸』了小昙花两下，说道：“我得走了，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不过我这些子，约莫都会此处。若是得闲，我定然会来寻你的。你也要勤奋修炼，等化作了人形，便去见你想见的人了。”

小昙花似懂非懂地晃了两下，到底还是收回了枝条。

它张望着，看着萧云谏二人的背影，琢磨起了何为修炼。

萧云谏啧了一声，说道：“这小昙花，倒也有趣。”

凌祉似乎有些怅然，他踌躇半晌，方才说道：“阿谏是喜欢孩子？”

萧云谏诧异道：“此话何意？缘何你会问这般问题？”

“只是瞧着你方才对那小昙花的态度，是我鲜少见过的温柔耐心。”凌祉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只是今同我一处，阿谏也勿要再去想亲生的孩子了。”

萧云谏使劲揪了揪凌祉的手，说道：“那不是孩子，那只是朵花已。我带他好，不过也是因着他云翳、夜昙有关系罢了。我若是当真喜欢那些个皮猴子，我无上仙门之时，就去收徒了。你也晓得，我哪里受得了那些个嘈杂纷『乱』，烦都要烦死了。”

他又斜了凌祉一眼，说道：“成里总是胡思『乱』想些什么，你今倒成了那婆婆妈妈的主。”

凌祉微微垂头，目光澄澈地凝萧云谏的脸上。

萧云谏看得清，他眼底什么都没有。

独独只有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