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谏莫怕。”凌祉弯了眼眸, 又道,“不论何时何地,我会护着你的。”
他早便想到了萧云谏方才所说的事情。
只是他夜里瞧着, 并没有多的危险。
而萧云谏又睡沉, 便没有打扰。
他不过阖着眼,浅眠着。
耳朵一直支起来,若是有一丝动静, 便会瞬时醒来。
他寻着坐卧的位置, 也是刚刚好能一跃而起, 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护住萧云谏的地方。
虽是他知晓,萧云谏如今身为风神, 并不需自己相护。
但仍是想要再多做一些,多弥补一些罢了。
只是他观察了许久这林子,到了最后也没有什反应。
他便想到, 兴许是悬暝幻境现之后, 才会叫此处荒烟。
萧云谏听罢凌祉的话语,哦了一声——
凌祉说的,他也做到了。
他不是见过许多次吗?
怎每每叫自己听见,还是心底打鼓。
他轻咳了两声,掩饰窘迫。
继而又道:“我依稀记碧璋师伯的话语, 那个堕魔的灵修曾说过——这悬暝幻境周遭是有的, 可这处……”
他欲言又止。
凌祉环顾四周,道:“那兴许未曾见过真的悬暝幻境, 只用自己的臆想当了真。又或许,炎神官的信息有误。我们如今别他法,到底在此再呆上一个白天,并不打紧。”
萧云谏头。
凌祉说也没错。
不过……
“你总是一口一个炎神官, 听我耳朵难受紧。”他撇撇嘴道,“便唤他炎重羽便可。”
凌祉应了声,是喃喃道:“阿谏,你曾说过……炎重羽与你是从小的交情,他陪伴你千年……”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便是愈说,心中便愈妒忌了起来。
萧云谏抽抽鼻子,哪来的酸味。
但他没当回事,只道:“我在现在的天后膝下长到三百岁,便自立了门户去。彼时,便需要一位往后能替我打理着神殿的大神官。重羽他……虽是重鸟族族长嫡子,可他母亲早夭,父亲续娶,他便受尽了冷眼——”
“你别看他如今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那时候被送来停云殿的时候,便是连我不搭理的,从不正眼瞧。好在天后娘娘向来敦厚,替我安排的亦是温和。这般相处了百年下来,他才好了许多。”
“那时候有替我思虑着司风一事,我也不必担心,总是有一搭一搭地学着。炎重羽他总是瞧我这般不上进,气恼紧。我们两个打了许多回架,每次是他化作鸟型,被我薅了一『毛』。后来年长些,才知道他是亦是嫉妒我能修学这般多的东西。”
萧云谏叹了口气。
过往如云烟。
如今他们是大好了。
除……
面前这个与自己。
许是这地方过安静了。
凌祉又平日里更不爱说话。
萧云谏有些耐不住多说许多了自己幼时的往事——
“其实对于凡来言,天界与仙界并不两样。可到底……仙界是由、妖修炼而成,而天界不同。神只,从来是天生的。”
“不论是我这般由着天道凝成的,亦或是扶英那样父母皆是神只的。我们皆是生来为世奉养的神,我们身上便担着许许多多的担子。”
“我小时候呀,便是不知此事,总觉凭何扶英有父有母,而我是孤零零的一个。我要修习那般多的司风之术,要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我为何同扶英不一样。”
“我从前恨很,又没什法子。我看了许多籍,知晓在我之前这天界还有风神的,我便将他视作了父亲,可也从来没见过。”
萧云谏坐在块大石头上,撑着下颌,眨着如同万千星河跌入的眼睛。
识地接过了凌祉递给他的瓜果,咬了一口下了肚。
他说起从前之事,忘了他还在同眼前这个闹着脾气。
总想一股脑地吐来。
凌祉环抱住了他,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说道:“往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会一直在的,阿谏。你放心,你不会再孤零零的一个了。阿谏,往后若有什担子,我陪你同样担着。”
他凑极近,温热的气息扑在萧云谏的耳垂上。
烫萧云谏一个哆嗦,是醒了过来。
他急忙推开凌祉,说道:“你可莫要再言语了,你现在身为魔修,哪有半机会,能替我担着。可当真让我笑了……”
他虽是这般说着,可没真的笑来。
他陡然站起身来,将凌祉推了个踉跄。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又道:“况且——左不过我不会孤零零的,你快离我远些。”
凌祉桃花眼下压,眼尾带一道风情的纹路。
如同剪水般的眸子含情脉脉,便是一双朱唇生的极薄,也被如此的眼眸冲淡了博情感。
萧云谏微微一怔。
仍是迅速地反应了过来,道:“这林子颇大,我去逛逛。”
便又是忘了——
如何他一个去逛逛。
不管他是气恼、愤怒,还是欢喜、窘迫。
他和凌祉如今,仍是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