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
恰到处的火候,让兔子的肉韧而不柴。
香嫩多汁的,仿佛滴下来。
“比从前的吃了。”萧云谏低声说了一句。
他不知道凌祉没见,也没瞧凌祉是何表情。
只继续填饱着肚子。
凌祉一怔。
却是展了笑颜。
阿谏他……也非一句从前的话,都不与自己说的。
还没等萧云谏吃完这只流油的野兔。
便见一直雀鸟扑扇着翅膀,冲进了『迷』雾中。
它盘旋了两圈,落在了萧云谏的指上。
凌祉看着没有啼叫的雀鸟,问道:“阿谏,怎得这回信是用的字条?”
萧云谏摘下了它腿上捆的字条,挥挥手放走了它。
他怪异地瞥了一眼凌祉,道:“我又不是什禽类,怎能得懂他叫了什?”
凌祉陡然笑了起来。
字条上写着寥寥一行字——
西行可见障雾,雾散月明,再待一日。夕阳时分,得见悬暝幻境。
萧云谏惊喜万分。
障雾!
不就是此处?
只等着瞧,一会儿是不是会拨雾见月。
若是能见到,便是让他们在此再等待一日便可。
他顺手欲将字条团了扔在一旁。
凌祉眼却瞧见了那纸条背后,似乎还有小字。
萧云谏见他目光凝在纸条上,默契使然叫他也多留了心。
那上面还有一句话——
此消息来自禽类,并无依据。望神君多斟酌。
凌祉瞧他脸『色』阴沉,便笑着劝道:“左不过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日,明日就等等看,会否有那悬暝幻境在落日时出现。”
萧云谏缓缓点头。
除此,别无他法。
他枕着包裹,仰面躺在地上。
凌祉却是枕着石块,软塌的包裹全然给了萧云谏。
这雾气还没散。
不知道何时才会不见,又不知道何时才会见月。
萧云谏捂着嘴了个哈欠。
甫一阖眼,便闻凌祉说道:“阿谏,雾散了。”
他忙不迭地睁开双眸,得见的却是无限的景——
饱满的圆月像一盘白玉,莹白无暇又明亮耀眼。
衬得天『色』无光,眼前只剩下这一轮明月。
面前亦是只剩下这一个人。
萧云谏心是动了的。
可也不过一瞬。
他用加了话语的声音,掩盖住心底的怦然。
他说道:“这瞧着,重羽言是一般属实。”
凌祉不看月,却看他。
仿若这一辈子的目光,都用在这一刻,也叫他看不够。
月亮如何,月神如何。
皆是不如眼前人的动人。
凌祉的喉结滚了两下,哑然道:“既是得见雾散月明,阿谏,便歇息吧。若是炎神官的信息无误,明晚恐怕还有得熬。”
萧云谏颔首道:“明日见。”
和衣而眠。
凌祉便无限地期待着明日。
他让萧云谏安眠,自己却有些睡不着了。
他坐在枯树墩上,恰离着十尺,望着萧云谏的睡颜。
他拾起一枝树枝,在地上涂绘着萧云谏的模样。
却在落下眼角那一点红『色』泪痣的时候,拂袖将有的尘土扫。
天『色』蒙蒙亮,萧云谏便『揉』了『揉』困顿的双眼。
他瞧见凌祉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亦是阖眼。
他舒展了下筋骨,坐下行了一周天。
受到体里的温度平和,鼻腔中嗅着的是清新气息。
他正欲点起柴火,却骤然发觉了不对劲儿。
他刚转想唤醒凌祉,却是被凌祉牵住了衣袖。
凌祉轻声道:“阿谏,你也察觉了吧?这里……太安静了。”
是太安静了。
昨夜太晚,又有那般浓烈的雾。
叫他们根没有留意,这里竟是这般诡异的静谧。
就似……除却他二人,什都没有一般。
凡人、动物,竟是毫无踪迹。
萧云谏抿抿唇。
随手挥出风刃,将面前的树劈倒。
若是换了旁的地方,就算有东西藏得再深,也会惧怕地跑出来。
可此处却没有。
就连路上都是平平整整,除却他二人杂『乱』无章的脚印。
似从未有人踏足过一般。
这不合常理!
明明他们来前的片刻,还得见这树林旁边有座小镇呢。
怎这小镇上的人,也是从未到此处过吗?
萧云谏眉头紧锁:“这太不同寻常了。除非……此处有甚可怕物,让人不敢轻易踏足。”
凌祉颔首道:“我们需得小心些。”
萧云谏眺望着远方。
那里明明天云淡,一切都尽收在眼底。
可偏生就是没有悬暝幻境的踪迹。
难不成,他们真的必须等到夕阳西下?
还有这林子……
“阿谏莫怕。”凌祉哄道。
萧云谏斜他一眼:“我为风神,有何可怕?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