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自己在说甚吗?!”萧云谏拧着眉眼, 退后了一步,“你可是今日酒吃多了,闲的无事来寻我麻烦吗?”
凌祉不恼, 只黯然了一瞬, 又道:“未曾……”
萧云谏斜他一眼:“那便是,你又忘却了——我不是你所思所爱的那个萧云谏,我是九重天上的风神一事!”
凌祉又道:“未曾。”
萧云谏怒不可遏:“你怕是生疾了是吧?今日酒水吃多了, 让你脑子这般不清不醒的!你若是需要, 我现下便差, 盆水来。倒给你头到尾地浇个透彻,可好?”
——“还有, 若是你当真爱他,将他刻入骨髓。便合该寻个法子,穿回那三百年前去, 对那时候的他言说。而不是如今对着我, 情真切地表达着这般歉!”
凌祉却固执地纠正道:“是那时候的你,你便是他。”
萧云谏与一届醉鬼说不通,扭头便要离去。
凌祉却陡然向前一步,攥住了萧云谏的手腕。
他仿若用了一生的力气一般,根本甩不开。
萧云谏被他扯得一个踉跄, 直直地脚下步伐不稳, 要朝一旁跌去。
凌祉忙上前去,环住了他纤细的腰。
他俯下身去, 唇角擦在萧云谏的耳畔。
温香入怀。
本该是最富缱绻的画面。
可萧云谏却陡然伸手,直接扇了凌祉一掌。
“醒了吗?”他猛力地推开凌祉,又道,“若是没醒, 我手不疼。”
凌祉一张绝美的面庞上,眼角眉梢氤氲着赤红。
可更红得,却是他的左颊。
萧云谏冷冷淡淡地站在一侧,目光如利刃一般刮在凌祉身上。
生把他刮得像是条粘板上的鱼,似有分任宰割的可怜与可悲。
可是可怜之必有可恨之处!
他原本对着凌祉那一丁点的动容,好似也在顷刻之覆灭。
他轻抚上右额,那弯曲的凸起,却是时时刻刻在警醒着自己。
他本就与凡尘的萧云谏不同。
他没有那般多的心思沉溺在儿女情长上。
况且——
凌祉前的所作所为,即便是青鳞所引导,也是他亲自择了做下的。
自己何其嗤之以鼻。
他冷哼一声,道:“凌大、凌祉魔尊……前择了你成为我的那一味『药』,是因为东海之滨的因果。我既救了你,你也应帮我一回,我们算得上是扯平。更何况,我亦是对此抱有歉。若是您还有需,我那天界停云殿中,还有些许个增加修为的丹『药』,回去之后,便一同予了您。就当是赔礼,可好?”
说是赔礼,可偏偏他语调中只裹着许多的不耐烦。
全给了他又如何?
他多的是!
凌祉这般再无醉。
方才云朵中『露』出一个角的月亮,又掩回了头去。
浓重的漆黑落在凌祉身上,他整个都陷入了黑暗的阴影当中。
萧云谏说的无错。
若是当真有可能,他何尝不愿回到三百年前,将那时伤害萧云谏的自己叫醒。
他喃喃道:“这怎可能?”
萧云谏随说道:“也非不能。重羽便是重明鸟一族,重明鸟可通时空、重塑过去,不过此法已是失传良久。不妨,等你回了魔界,也去寻寻?”
那不过是传说罢了。
但却总能堵上凌祉一时片刻的。
凌祉恍惚,萧云谏轻拍了拍脸颊,捏了个理由:“顾铮这个时辰总是会醒。凌大,也该回北司处理那穆恕戎之事了吧。”
凌祉缓缓点头。
其实自己就算是寻到法子回溯过去又如何?
那般萧云谏的心伤便总也好不了,只得在这尘世当个□□凡胎。
可终归是……
日日夜夜相伴的。
凌祉心里一团『乱』麻,搅在一起,怎么也拨弄不开。
更何况,他根本寻不到那法子。
不是吗?
萧云谏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回了内殿去。
顾铮这个时辰也不会醒来。
他只希望醒来之,能是凌祉。
绝无可能。
这四个字,凌祉却不何时能懂。
翌日。
摄政王穆恕戎下狱一事,便在朝野传开了。
不仅朝堂形势动『荡』,就连百姓都惴惴不安。
众位大臣联名请旨,将穆恕戎刚愎自用、把控朝政的罪状满了一卷。
再加之刺杀顾命大臣、设计皇商。
最重中之重,却是将毒杀幼帝、谋害皇嗣的罪名,也安在了他的头上。
群起而攻之。
文墨客的笔伐口诛,洋洋洒洒传唱在闹市之中。
将穆恕戎绘成了一个恶贯满盈之。
凌祉却是称病告了假。
众也皆猜测,他是否当真因着昨夜穆恕戎对何贾说的那两句话。
唯恐自己也成树大招风,便干脆暂避了这风头去。
独独他自己方——
回了北司再灌下的那两坛烈酒,才当真是醉了全心思。
宿醉的梦里,却是前的萧云谏,那时候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