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萧云谏,半开玩笑地道:“那我,便不去了吧?”
她的余光触到冰冰凉凉的凌祉身,又啧了一声:“省得了,我要走了。”
萧云谏朝她挥挥手:“等归来。”
扶英却是在险要踏进其中的一瞬,回眸浅笑道:“阿兄,如果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会摇动铃铛的,到时候一要进来救我!母后所生的兄弟皆是靠不住的,我有了。”
她扬了扬左手,手腕坠着一个巧精致的银铃铛。
那是他们时候所配。
那时总偷偷『摸』『摸』背着天后溜出去,叫人寻不到。
天后便给二人栓了此。
至少叫他们知晓彼此在处。
萧云谏抿着嘴,郑重道:“好,放心吧。”
他说得轻轻巧巧,却是在扶英入梦的那一瞬,仍是又唤了一句。
扶英公主仰面阖眼摔入那梦境之中,桃腮粉面终化一声婴啼。
萧云谏凝视了那梦境许久,直到梦神同样也送了神侍下去。
方才道了声:“多谢。”
梦神扶拳道:“风神客气,本该是我应做的。是这一场梦,我给了他们的出生,未来样便要由他们自己抉择。”
萧云谏离去,与天后禀报了此事。
扶英到大未离开过天后身边,这般别离场面,也是叫天后看不得的。
她捧着心,摇摇头道:“扶英与,都是长大了。”
萧云谏没言语,将自己该说的皆说了。
归至停云殿后,萧云谏瘫在软衾许久,方才凝了神。
他端的是一副高傲架子,到底九重天皆是点头之交。
唯有停云殿中人,加之扶英,才是他所重视的。
如今扶英去了梦境。
回来之时,也许就是扶英去魔界,而他们不再相见之日,想及此却也有些难过的。
好在凌祉方才没有追他出来,也叫他消停了片刻。
他起了身,在停云殿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寻着那银铃铛。
唯恐当错过了什么。
好容易在架的玉盒中寻到,萧云谏方才忆起他之前还瞄过一眼。
道:“放在此处,决计不会找不到。”
他将银铃铛挂在床头,风过无声。
唯有心意地去求助,那铃铛才会叮叮当当地想起。
了信守对扶英的承诺,萧云谏也去不得长飚之墟了。
他正欲传青鳞,炎重羽便已晃悠了进来。
他同背后夕阳融一体,道:“凌祉方才又送来一副白狐狸皮围领,说是用惯了的件儿。”
萧云谏一口气堵在胸口,不去下不来。
许久,他方才长舒了一口浊气,问道:“他当没完没了,是吧?”
这几日,凌祉日日要送些东西来。
不是他前在无仙门无峰中的陈设,就是灌着同样回忆的玩意儿。
前两天,竟是亲自将他自己所居的修竹阁门前那两座石狮子,齐齐地端了过来。
炎重羽都惊掉了下颌,道:“送来甚?摆着辟邪吗?”
就连停云殿那些个洒扫神侍也颇有微词——
“那位魔尊,是将我们停云殿当做仓库了吗?竟日日送这些奇奇怪怪的件儿来!”
“就是说呢,神君一个也不摆出来,都叫我们丢去沉墟台落灰。他还是这般,乐此不疲。”
“我倒是觉得那魔尊倒是痴情用错了人,神君最是不在乎这情情爱爱,不然哪会不尚公主,拒绝了花神、水神、火神的求爱呢!”
炎重羽在一旁咳嗦一声,道:“都是无事做了吗?”
神侍们即刻便取了自己的器具,轻扫起了偌大的停云殿。
他张望了两眼,今日却是没有见到凌祉来送那些个零碎。
回首一瞧,萧云谏方殿中行出,一身雪青『色』的窄袖内衫,配着件薄如蝉翼的丝罩。
萧云谏的目光似乎也有意无意地落在门口方向。
与炎重羽撞了个正着之时,有些窘然地抽了回来。
他拂袖一展,问道:“是无事做了吗?在此闲逛。”
一旁的神侍噗嗤一声险些没憋住笑意。
萧云谏斜了一眼,正欲转身之时,却听门被叩响。
神侍看看炎重羽,炎重羽又瞧瞧萧云谏。
萧云谏平白翻了个白眼,道:“看我甚,去开门啊!”
其谁都心下了然,这会子来人是凌祉。
萧云谏倚柱隐去了自己身形。
仿若是有几分期待,凌祉今日又能搬什么回来。
凌祉今日倒是两袖空空,手里拎了两幅『药』包。
刺鼻的草『药』味道,隔着八丈远就蹿进了萧云谏的鼻腔中。
让他不禁打了个喷嚏,显出了型来。
凌祉见他也在,刹那间脸寒霜便被欢欣取缔。
他扬了扬手中『药』包道:“我知风神殿下曾患心疾,便在民间寻了良方,望风神殿下笑纳。”
笑纳?
纳倒不必,萧云谏当被他此番气笑了。
他前怎是未觉得,凌祉竟然这般……脸皮都不要了。
有疾的那个,是凌祉才对吧?
他缓步走下高台,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