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老头儿一听王九说这话,心中先是一突,然后回身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几个手下,脑中飞速判断眼前形势。这归南风自己认识,也不知是如何死的,但王九现在的情况却是历历在目,今天这事绝不简单。
边老头儿又将金丝眼镜戴上,来在大桌跟前,抬拳拱手说道:“诸位,在下京城边亚军,不知各位可否赏个名姓?”
葛从阳和古真自打这老头一进门就认出来了,心道这朱炼的本事不下啊,竟然能请动这个老家伙。这边亚军乃是京城北城黑道的魁首,旗下颇有些产业,而且此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黑心肠,否则也难以统领这半个城的黑道中人。
葛从阳放下面碗,抬头看了看边亚军,微微一笑道:“小军儿,没事别掺和这趟浑水,他朱家按说可请不动你,怎么,老了老了的,还想晚节不保么?”
边亚军闻听一愣,上三眼下三眼看了看葛从阳,也是觉得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也难怪,葛从阳自从跟随刘玄以后,白发尽去,老皮新生,目下看起来与四五十岁的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不管王九也好,边亚军也罢,是都没看出来,否则一进门俩人就得乖乖儿找个墙角或蹲或跪伺候着。
“恕我眼拙,您是?”
葛从阳颇有得色,知道自己脸上并无老态,难怪这老东西不认识:“小军儿,十三年前,你来我铺中抓药,我跟你说不可太过张扬,凡是低调行事,方能得享善终,我看你不是糊涂之人,不会忘了吧?”
边亚军闻听此言倒抽一口凉气,俩腿立时有些发软,就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后脚跟一直窜到了后脑勺。
“您……您……”边亚军再次摘掉眼镜,俩眼区呼着一瞧,这面目才依稀清楚了,“您是葛老爷子吗?”
葛从阳点点头,伸手点指一旁的王九说道:“王显那孩子辱骂我等,老夫已然教训过了,怎么,你也想捋一捋虎须不成?”
边亚军连连后退,双手乱摇,面现惊慌之色:“不不不,岂敢岂敢,葛老爷子在上,小子边亚军这相给您见礼了!”
说罢,边亚军招呼手下都过来,齐齐跪在桌前崩崩崩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敢起身说话:“葛老爷子,您怎么在这儿呢?可是朱家的那个小王八蛋惹着您了么?”
葛从阳看了看刘玄,见他没什么反应,但脸上并不像之前听王九说话那般微有愠怒,因此才笑道:“嗯,还是小军儿你有些眼力价,冲你这几个头,想来今日并无杀身大祸。行了,去边上站好,等酒席罢了,我自有话对你说。”
边亚军躬身施礼,冲手下说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我吩咐不许进来!”
几个手下闻听,赶忙出了包间,边亚军站在王九对面的墙根,双手下垂,头微低,目不敢斜视,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这时朱炼也有些傻眼,他没想到,像王九和边亚军这样的黑道大哥,在这半大老头儿面前竟然如此恭敬,看那意思,像是怕极了葛从阳这三个字。尤其是边亚军,能把他请来可不容易,朱炼在电话中答应将自己手底下三家产业连地皮一块儿都给了他,才将这边老头儿给请了来,着实下了血本,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这让朱炼心中有点崩溃。
刘玄浅浅尝了一口麻酱面,就把碗撂下了:“这民间的吃食却是有些意思,这碗面虽然用料简单,但是味道可是不错。”
唐牛咔嚓咔嚓嚼着蒜,嘴里咕哝着说道:“大哥,可别小瞧这一口儿,要是夏天热的厉害了,弄上这么一碗麻酱面,凉凉快快儿的别提多舒服了。”
葛从阳点点头道:“是啊师傅,回头有空,我再带您尝尝这京城的小吃,别有一番风味。”
边亚军站着一听大惊,心道妈的妈我的姥姥!感情这年轻人竟然是葛煞星的师傅,幸亏刚才自己没显齐儿充大辈儿,不然可就麻烦了!想到这儿,边亚军鬓角滴答滴答淌下一行冷汗。
王九也是大吃一惊,心道怪不得葛从阳下了如此狠手,原来自己一顿骂,是把他师傅给捎上了,看来这腿废的不冤……
古真看了看一屋子人说道:“师傅,这好好的一桌酒宴,被这几个臭虫给搅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刘玄摇头笑道:“还不能走,人还没到齐,这戏么,也才演了一半,这么就走了,无趣的很。”
话音刚落,只听屋外又有人来,这次人不多,只有两个,但其中一个竟然穿着警服,里面还是白衬衫。
这穿警服的一进门,先被这屋中的阵势吓了一跳。
“我次奥!什么情况!”这人年纪不大,但看起来极是干练,“小朱,你不是说就一条人命吗,这四个又是怎么回事?”
朱炼一看来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赶紧上前几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韩大哥,您可来了,您看见没有,这一帮凶人,眨眼间又杀了四个,还有那个姓莫的娘们儿,她身为警察竟然跟这帮人沆瀣一气,您可千万得替我做主啊!”
姓韩的点点头,在朱炼说的这功夫,他已经把屋中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莫千萍身上说道:“你是公安部的莫千萍?”
莫千萍听声音回头观瞧,一看是他,嘴里直嘬牙花子:“哟,韩大处长,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