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帝君闻听潘凌承之言,心下微觉不悦:“你这凡人,本君许你还阳偷生还不满足,又要作甚?”
潘凌承看了看雪涛的背影,叹气道:“我有一言请问帝君,那杨小荷在阳间恶事做尽,又该如何处置?”
齐天帝君沉吟片刻道:“那杨小荷落在地藏之手,按这酆都的规矩,我不便插手。你若想看她受刑,怕是无计可施。”
潘凌承嘿了一声道:“都道地府公正无私,阳间任你作奸犯科,死后都难逃公道,可如今看来,却与那人间官场无异,也罢,我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又能如何呢?帝君,烦请您将我送回阳间,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总要想办法讨个公道就是。”
齐天帝君面色一沉:“大胆!你这般说法,好像本君徇私枉法,包庇恶人,谁说那杨小荷就一定能逍遥法外了?本君只是说你无法看她受刑而已,按她的罪孽,在十殿也难逃公正,那地藏虽然奸诈狡猾,但此时必然醒悟,自己是受了那杨小荷的蛊惑,这番回去,我看你那正室,八成要受下些极刑,狱火炼魂之苦,怕是逃不掉的。”
“哦?”潘凌承闻听此言,心中才稍觉平衡,这才下跪磕头道,“既是如此,我便安心了,还请帝君将我和雪涛送回阳间!”
齐天帝君摇头道:“你可以回去,但她却不行。”
“为何?”
“此番虽然是地藏坏了规矩前来罗浮闹事,但这狐妖擅闯罗浮亦非轻罪,因此她需留下,随本君回到东岳天齐府上,多少受些责罚才是。”
潘凌承一听,立刻大声道:“不可!雪涛是为救我才闯了罗浮,帝君怎可不分黑白!您若一定要责罚,我愿代雪涛受刑!!”
“胡闹!”齐天帝君勃然大怒,“本君念在这狐妖有情有义,不惜闯我罗浮禁地也要相救于你,因此才起了慈悲,喝走地藏,严惩门徒,如今又许你还阳偷生,你这凡人竟敢贪得无厌,简直胡闹!!”
齐天帝君一怒,整个酆都皆为之一颤,潘凌承心中害怕,但他心念雪涛的好处,只得把牙一咬,把心一横道:“帝君,您打也好,杀也罢,总之我不能让雪涛独自受罚,便是死,我也要与她死在一处!!!帝君!!!请帝君成全!!!!”
齐天帝君蚕眉倒竖,全身威压放出,只把潘凌承压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全身冷汗不住流淌。
齐天帝君伸出一只手来说道:“潘凌承,这一掌可叫你魂飞魄散,本君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与那狐妖同死吗?”
潘凌承咬到喊道:“死则同死!生则同生!!雪涛,为夫先去一步!!!!啊!!!!!”
说完,潘凌承一声大喊,只等帝君一掌落下。可是喊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动静,他抬眼一看,只见齐天帝君笑眯眯看着他道:“行了,起来吧。”
“雪涛丫头,”齐天帝君又冲雪涛说道,“此人对你可是真心,此番还阳,可莫要负他才是。哈哈哈哈~~”
雪涛疗伤以毕,虽未痊愈,但依然不影响行动了。
“齐天叔叔,这可谢谢您了~~”说着,雪涛冲齐天帝君施了个万福。
齐天帝君笑道:“你母亲与我情同兄弟,这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有一节,那地藏的心眼儿可是出了名的小,这番得罪了他,恐怕今后的麻烦事可不在少数。”
雪涛哼声道:“那假仁假义的秃驴,旁人怕他,我可不怕!若非我修为不够,定要以承冥剑斩了他那颗秃头!”
齐天帝君叹了口气道:“你母亲若在,慢说是地藏,便是如来亲临,怕也讨不到好处去,可惜你妈隐世不出,否则本君还真想与她再谋一醉!”
雪涛笑道:“叔叔哪里是想喝酒?分明是对我母亲念念不忘吧?”
齐天帝君闻听,也不觉得丢人,反而笑道:“你母亲乃是世间第一的女人,本君心生爱慕也属正常。”
雪涛点头道:“好吧,他日我见了母亲,定将叔叔这番话说与她听就是了。”
齐天帝君闻听大喜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哈哈哈哈!!!”
雪涛来到潘凌承身边,挽住他一条手臂笑嗔道:“你这呆子,幸亏帝君与我乃是旧识,否则就刚才那番话,你早死多时了!”
潘凌承拉住雪涛的手,苦笑道:“原来娘子竟是仙人之流,看来我这凡夫俗子,可真配不上你了。将来生老病死不离我身,那时你仍是这番艳丽,我……我……哎……”
雪涛摇头道:“你放心就是,冲你这番真心,我守你潘家千年基业也就是了,将来你走之后,我也能随时来罗浮看你,又有何忧心的?”
潘凌承一琢磨也是,如今已知死后归处,这心境倒也开阔了,什么功名利禄也都看的淡了,如此一来,反倒是长寿。
自潘凌承还阳复活之后,将雪涛扶正,夫妻二人直活到宣统二年。这一年潘凌承已然一百零七岁了,但仍然是耳不聋眼不花。
潘家在雪涛的庇护之下,家业是越来越大,但最后碰上太平军作乱,无奈之下只可弃了祖宅,合家迁徙到京城,因为潘家擅长烧制琉璃,因此在京城东南安身立命,建立一家窑厂,由于潘家人口众多,此地也随之改叫潘家窑,解放以后又改名潘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