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程所长派人将古家被杀之人的尸体全数收走,又亲自写了一份详尽的报告打了上去。一时间这惨案轰动了一省的百姓,都道杀人犯朱立华丧尽天良,连婴儿父女都不放过。
可是宋家却因此得了个好名声,原本还认为宋家为恶乡里的一干人,此时也稍稍改变了看法。因为像朱立华这样的匪人,若流落在村中,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幸好有宋家少爷率人将他围在了古家,这一村人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一副见义勇为的锦旗自是少不了的,宋三少着实风光了一阵。此事也就慢慢平息了。
村中大队里尽是宋家的人,因此古家的产业田地也就都归了宋家。程所长提议,将其中一部分拿出来交了公,这样一来,既封了村民的口,又能得些好名声,实在是一石二鸟之法。
直到三年以后,村中来了一个老和尚,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和尚,这小和尚看上去不过三岁多年纪,头上还未受戒律,只是颠颠儿的跟着行走。
老和尚年纪可就大了,脸上皱纹堆累,白须及胸,头上九点戒疤,已然被一层白头发茬儿覆盖住了。
老和尚带着小和尚挨家化缘,只要吃食不要钱财,村中人纷纷出来布施。有馒头、有水果,还有的人家儿特意为他们炒了白菜豆腐,又切了水疙瘩点香油。
这一老一小就在村口大槐树下一坐,老和尚取出两双竹筷,其中一副稍短些的交给了小和尚。小和尚自己不先吃,而是夹了菜递到老和尚的钵盂中。
老和尚慈祥一笑,摸了摸小和尚的头:“孩子,师父吃不了许多,还是你多吃些。”
小和尚奶声奶气道:“师父,这村子里的人都很好啊,给了咱们这么多吃的。”
老和尚笑道:“一饮一啄皆有前缘,这吃的么,也是你该得的。”
小和尚歪着头问道:“为什么是我该得的呢?”
老和尚摇摇头道:“等你大了,自然就会知晓,哎,真儿,这几年跟着师父东走西跑的,可觉得累么?”
小和尚笑道:“师父,真儿一点也不累,现在我小,还得师父照顾我,等真儿长大了,就换我照顾师父了。”
老和尚微微点头,喧了句佛号:“阿弥陀佛,真儿,等你吃完了,师父便带你去要些债。”
小和尚一边吃一边问道:“什么债?”
老和尚双目一眯,看了看村北的大院子,一道寒光闪处,瞬间便没了:“这债么……嘿嘿,几十条人命债……”
小和尚不懂:“师父,为什么要去讨人命债呢?”
老和尚摇摇头,微阖二目念起经来,小和尚耸耸肩,又自顾自吃起来。
等小和尚吃完,老和尚将剩下的饭菜扣进自己的钵盂,然后收在背后的竹筐中,伸手拉起小和尚就走。不大功夫便来到了村北一家朱漆大门前,门楣上有块旧匾,木头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但上面的字却显得很新。
宋府。
老和尚抬头看了看,然后便伸手拍门,将大门拍的山响。
“谁啊谁啊!大中午的报丧呢!”
一个年轻人将大门敞开一条缝向外看,一看是个老和尚,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和尚。
年轻人眉头一皱说道:“哪儿来的野和尚?我们这儿僧道无缘,赶紧走赶紧走,别这儿碍事!”
说罢,年轻人就要关门,老和尚微微伸出一只脚来顶在门边上说道:“请问施主,此处可是宋家么?”
年轻人被老和尚这一顶,险些闪了腰,立时大怒:“你个老丫的,老秃驴,你他么弄疼小爷我了!!找死啊!!!”
老和尚也不生气,仍是心平气和道:“可有个宋三少爷在里面吗?老衲想见他一见。”
年轻人一听,这老和尚是找自家主人的,这怒气才算灭了几分,可转念又一想,自家少爷也不认识什么和尚道士的,这老东西不会是来讹吃讹喝的吧。
“老……老和尚,你找我们少爷什么事?”
老和尚单手打问讯,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没有旁的事,只是找宋家三少爷讨些旧账。”
年轻人闻听大笑:“老和尚,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慢说我们少爷不可能欠你的,就算真欠你什么债,你能怎么着?就他么不还,你能怎么着!!!啊?我就问你,你能怎么着?”
老和尚轻轻叹了口气,单掌轻轻往前一探,便印在大门之上,一个清晰的手印赫然出现,只见大门忽悠一下向后撞去,只把那年轻人崩出几丈远近,啪嚓一声就仰面摔在了影壁墙上,只把影壁撞得扑簌簌掉下许多尘土来。
年轻人就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八成是肋骨折了,这下他可知道怕了,挣扎起身之后,楞了片刻,然后扯起脖子便喊:“不好啦!!!来人呐!!!有和尚行凶打人!!!没有王法啦!!!快来人呐!!!!”
老和尚也不慌张,拉着小和尚一步步走了进去,不多时,只听院内一阵嘈杂,十几个人各操家伙冲了出来,与老和尚走了个对面。
为首的是个黄毛儿,脸上有一道疤瘌,看着像是受过伤:“老秃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在宋家门儿上闹事,不想要脑袋了么!今天狗爷就要教训教训你!!上!打死人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