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那我就不开心。”
沈朝云看着她:“那便不开心。”
扶璃:……
“不是总想我开心?”
少女脸上洋溢着娇蛮的晕味。
沈朝云却:“规矩不破。”
“那还带我入太清峰?不是要入门大典后?”
“这本在门规允许之内。”
“老古板,”扶璃愤愤,“就差两天而已。”
沈朝云不语。
扶璃走下台阶,走到她前,晃了晃他袖子:“朝云师兄……”
沈朝云目光落到她揪着他的袖子,又缓缓移上来:“扶璃,之前不是想学字?”
扶璃头。
不过自从知藏经阁能不用识的字,她认字的需求又弱了。
却听前人慢条斯理:“我人族里有一句,应当听过,我今便先教。”
“什句子?”
“男女授受不亲。”
沈朝云一字一句。
扶璃:……
她暗中翻了个白眼:“我不…”
才要拒绝,身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沈朝云左转出了门,两人穿过一排游廊,走过一排琼花树,而后到了一房前。
沈朝云长袖一拂,房门无风自开。
他率先进了,扶璃感觉自己的脚都不听使似的,也跟着他进了门槛。
迎而来的,就是一副山水画,画下还有落款。
扶璃不认得几个字,更不懂什画,一眼见那画,就觉心境阔朗,好似随那绵延山势而走,世再无挂碍。
她看了一眼,又一眼。
沈朝云却已经坐到山水画下的一张长案上,对着旁边:“过来。”
扶璃“走”了过。
等落座,才发现,身子处处制掣的感觉消失了。
忙问:“方才那是什?”
“傀儡术。”
“我能学?”
她难得想有一件能学的事。
扶璃的目光落于沈朝云身上,若是学了,也叫他她端茶倒水打扇子…
“学不会。”
谁知这人竟头也不抬。
扶璃:……
“为何?”
“学符要先认字,”
沈朝云拿旁边一盅瓷白小壶,往砚台注入水,而后一掩袖,一磨墨。
他磨墨时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无一处不妥帖,无一处不雅致,扶璃看着,突然想小草口中常的“王孙公子自风流”。
忽然想他出生。
黎国国君之子,七岁便入了无极宗,被太清长老收为弟子。
出生那飞鸟翔集,鸾凤齐鸣……
这样的人怎会是灰云呢,怎看都是大吉大盛之像啊。
扶璃看着沈朝云的侧脸,从他长长的睫『毛』,弧度优美的眼尾,以及薄而分明的唇,再到他磨墨的指……
却听一声:“好了。”
“好了?”
扶璃定睛一看,却见桌上不知以什制成的宣纸上,已经写了——
壹贰叁肆伍陆柒?
扶璃眨眨眼睛。
这些她认得。
莫要欺负草不识字!
如果他敢指着这是“男女授受不亲”……
“今从最简单的学,此为壹,此为贰,此为……”沈朝云语调舒冷,一一讲解。
扶璃愣愣地看着他——
还以为当真是要教她“男女受受不亲”如何写呢。
“拿笔。”
一支玉质狼毫递来,沾了不知什墨,一股清香席卷来。
扶璃“哦”了声,心里突然有种感觉:
这人当真是要认真教她……
是,为什呢?
就像之前,他助她筑基一般。
旁边人淡淡瞥来一眼:“不必盯我,专心,既要学字,便要有拳拳向学之心……”
“是…”
“不许赖皮。”
“哦,哦,好的。”
不知为什,对着旁边沈朝云那张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脸,扶璃竟然不出反对的词。
大概是他…太认真了吧?
当晚,扶璃练了十张大字。
生不如死。
第二,带着一双黑眼圈参加了入门大典。
大典仪式在宗掌殿前的广场。
九州各地招弟子的船都回来了,乍一眼看,广场上人山人海。
主事的还未来,师兄师姐们在广场周围站了一圈。
新弟子们相熟的站在一块。
扶璃一过,吉香就忍不住笑:
“阿璃,昨晚莫不是做贼了?”
倒也不是扶璃现在不好看。
是平她都神完气足的样子,便是藤妖特『性』柔弱,也没有此时模样,眼皮薄白的皮肤下,一淡淡的青,像烟里晕开的一笔,连他人穿得大气的蓝衣,她都穿出了临照出水的纤纤弱质。
倒叫旁边人眼神忍不住看过来。
扶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别提了,我练了一晚上大字。”
她腕柔,要练字臂需虚悬,被那冷冰冰的沈朝云打了好几下心。
扶璃有些委屈。
她是一株藤,练那好的字做什。
认得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