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房间里。
夏白渊有些无奈地睁开眼,他的视线因为高热而有些模糊不清。
大概是疲劳过度了,在这四个月里他一直在到处奔波,在陆昔之前他至少已经有近两个多月没有睡足过,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不到三小时。
到了夏白渊这个阶段,学校便不太规定学生的行动。有的学生会选择去军队预备役提前体验,有的学生则有自己的想法。
——他这样的强度,哪怕对于雌虫来说也有些勉强了。
只是没想到,会在彻底休息几天之后才爆发出来。
不,也不对。
夏白渊混混沌沌的脑海中,浮现出在星舰上发生的一切。
似乎在那时候就爆发过一次,只是被陆昔用奇怪的法子压了下来……
门外的陆昔见他没有反应,声音更急切了:“夏白渊,我进来了!”
你自己不还得去上学……哦今天不用,今天是周日,夏白渊昏昏沉沉地想,这个雇主属实是有些热情过头了。
……
门没有反锁,真是太好了——否则陆昔就得考虑强行破门而入了。
他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床上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包。夏白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只『露』出边缘一点银『色』的短发。
陆昔把盘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伸手将被子扒拉开一点小缝:“你要不要先喝点牛『奶』?”
一股热意就从被子的缝隙里透出来,『露』出夏白渊的脸。
他本来生得极白,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血『色』,陆昔时常觉得他像冰雕一样。
但现在他整张脸都被熏得通红,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沾在脸颊边。
陆昔『摸』了『摸』他的额头,被烫得一缩手——这哪里是着凉啊,简直是要被烧死了。
他惊愕道:“你烧了多久了?”
夏白渊“唔”了一声,声音缥缈地道:“三个小时了?我——我也记不得了。”
陆昔整个人懵掉。
三——三个小时?
夏白渊就这么生生熬了三个小时?为什么不叫自己?
他连忙问道:“你这里有『药』吗?我去给你拿。”
夏白渊呆呆地看着他,那把陆昔给急得啊,比手画脚地问道:“『药』——你这里有退烧『药』吗?”
夏白渊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后知后觉地说:“在厨房上面的柜子里。”
陆昔扭头就走,冲到厨房里翻箱倒柜地找起来,一阵叮叮当当。
他手忙脚『乱』,穿的居家外套又宽大,一不小心就会翻倒些什么东西,扶起这个又弄倒那个,忍不住就低声咒骂着不太好听的话。
夏白渊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半睁着眼睛看陆昔忙碌的背影。
青蓝『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又似乎只是在盯着某一处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像是很怕冷似的盖了回去。
陆昔带着热水和『药』折回了房间,夏白渊虽然『迷』『迷』糊糊但还有点意识在,伸手就要接,却被陆昔让开了。
“你想烫死自己吗?”他没好气地说。
夏白渊眨巴眨巴眼睛,干巴巴地说:“哦。”
陆昔用两个杯子来回倒着热水,透明的杯壁上可以看见他被烫得微微发红的指尖。
夏白渊说:“我是雌虫。”
“哈哈,可不是吗?”陆昔笑得阴阳怪气,“你要是雄虫你早烧死了。”
他被气得有点厉害,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这么干的——哪怕要被烧死了,也宁折不弯,不肯纡尊降贵开金口呼唤一下就在隔壁睡着的室友。
夏白渊闭上了嘴。
——没有人会这么照顾雌虫。
他突然想起,在雌父发烧的时候,雌父说他渴。
于是夏白渊将刚烧开的开水递了过去,雌父就这么喝了下去。
并非夏白渊不够耐心,也不是他不够细心,而是他从未见过有人会担心雌虫觉得烫。
没有见过的事,他要从何学起呢?
雌父向来是个严厉的长辈,更不会做这些矫情的事来。
直到数分钟后,陆昔将终于凉下来的杯子递给了夏白渊,冷着一张脸说:“喝。”
夏白渊就着微烫的水喝下了『药』,陆昔见他神情还是有些呆滞,好歹忍住了质问的话,扶着夏白渊躺了下来,只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夏白渊声音朦胧地说:“明明我才是雇佣的……结果倒要你照顾我了……”
陆昔:“……”
什么?你就是因为这种狗屎理由,才不肯叫我的吗?
谢谢,一想到虫族战神差点死于这种理由,他就很想哭。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好歹花了钱,总不能让你半途死了,那钱就打水漂了。”
夏白渊无声地笑了笑。
陆昔左右看了看,又挪着一张椅子过来。
这是一张可以折叠的椅子,张开就是一把躺椅,陆昔给自己盖了一张小毯子,堪堪盖住身体。
又觉得脚冷,往下拉了拉被子盖住脚。
不一会儿又觉得肚子冷,拉了上来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