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然后直接飞离茅屋,他要看小黑豆的抗拒到底有多强烈。之前一直不忍这么做,但这一步早在脑中想了许多遍,迟来不如早来,明天可还要去趟坊市,不能再带上它。
当丁贵飘在山腰高空时,下方草地尽收眼底,而茅屋群也在树林间若隐若现。不出意料,一个极小的黑点由小及大,然后变成毛茸茸的小黑豆闯进他的怀中。小脑袋一直在怀中乱拱,伴着呜呜低吟声,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丁贵只抱住它,也不去抚摸,用了三息飞回茅屋,将小黑豆再交到小言手中,冷着脸,“全力抱紧。”
看到小言点头才再次飞起,这次飞到近千丈远,静立片刻,小黑豆仍然跟上。这次它身体轻颤,黑黑的眼睛似也是水雾迷蒙,让丁贵心里大痛。不忍多看,再次飞回,不抚不语,只再重复一次。
这次飞到数千丈远,回身静候时,不见小黑豆身影,以为大功告成。不料耳边响起吱吱叫声,小家伙已从身后出现,竟是翅膀大开,正静立空中,似不识得眼前丁贵,否则怎么如此狠心,屡屡弃它而去?
其一双黑眸已是泪水涌现,吱叫不绝,直让丁贵不堪忍受,这比啼哭的婴儿又差在哪呢?一时心尖发疼,竟连神魂也有牵连。小黑豆看着丁贵面容,半晌才收起翅膀,缓缓立在肩头,然后半晌才钻回怀中。丁贵不敢再避它,若是寒了它的心,只怕以后会弃他而去。
一把抱起凑近脸边轻轻摩挲,才渐渐让小黑豆的叫声停歇。丁贵深叹口气,这小黑豆难受,他更难受,想起曾经小豆子哭喊着不要弃他而去,苦苦哀求的一幕。心里哪能忍住,眼泪花花不停,打在小黑豆皮毛之上,深深渗透。
若当初不是心软,小豆子只怕还留在小蛇山与阿水嬉戏追逐;生前若不是心软,又岂会一次次替别人背锅;从不会拒绝别人,只纵容了别人,苦了自己。这懦弱性格,居然来到冥地也不减分毫。
丁贵一时凌乱,突然想起柴婆婆之言,不禁相信自己真是投错尘胎。也正是这牵挂层出不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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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病,才会磨磨叽叽在奈何桥上错过时辰。这种性子是叫仗义吗?这种重情重义到底给自己带来些什么?除了恶果不断,付出惨痛代价,丁贵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处?落寞伴着伤心,他落到草地上,小言已经跑过来。
“丁贵,要不就这样吧?刚才小黑豆叫的我心难受,安静不理我时也没这么痛过……你哭了?”小言言语真挚,确实是在为小黑豆担忧,才看到丁贵脸上泪珠。
“小言,你还记得在坊市里见的那两个畜牲残魂吗?一只像我们尘世的蜥蜴,一只像是老鹰,你觉得它们怎么样?”
丁贵任由眼泪自淌,他此刻只想有人给他指引,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做出改变,小豆子的事不能再上演,小黑豆的心他也不愿再寒,可他不知道怎么办。
“我讨厌那两个怪物,那只蜥蜴和老鹰都很可怜,不应该被绑在那里。我们可以,你可以凑到宝钞去买下他们?”小言虽不知丁贵为何发问,但同样见不得世间疾苦模样。
“以后我也许会去买下它们,但现在还不行。你能想象小黑豆像它们一样被……被锁在店铺里……叫卖吗?”发现自己居然都无法顺畅说出话语,他无法接受小黑豆被那样对待,他甚至宁愿用自己来换!原来小黑豆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当然不行,小黑豆不能那样。我们一定要将它藏好。”毫不犹豫,小言声音也高亢起来。
“可小黑豆离不开我,我若每次外出都带着它,必有一天会被别人抢夺。我还没有……我没有实力保护它啊。”声嘶力竭,满心无力感。
“丁贵,不要急,慢慢来,我们接着训练,相信小黑豆这么聪明,很快就能独立的。”
“小言,若明天我被恶鬼拦住,或被鬼将捉拿,你怎么办?”丁贵没有回应查小言,而又询问着。
“你不会出事的。要是被捉你不是有黄引吗?”
“若我黄引丢失,或者那些恶鬼也不理会黄引呢?”
“我……我不知道,我……”查小言抱头,蹲在地上,肩头耸动。
“如果是你呢?你被恶鬼拦住,或被鬼将捉住,你要怎么办?”脸上泪痕已干,小黑豆不再轻哼抽咽,只静靠怀中。
“我……也许我……我只想死去吧……呜呜……”
丁贵没有再去追问,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坐到小言身边。举起小黑豆,望着它的双眼,除了炯炯有神,还有少许陌生迷茫,腾出一只手细细捋着它身上几处被泪水打湿而蹙在一起的毛发。
“小黑豆,你之前不是自己刨窝,自己寻找干果,自己躲避敌人吗,为何非要依在我身边?我连自己都顾不好,又怎么保护你呢?”小黑豆除了鼻子在吸嗅,全身都很服贴,显然无法听懂丁贵哀叹。
查小言缓过神来,稍稍收拾下,看着反常的丁贵,“丁贵,我们继续,我要抱着小黑豆离开,你在这里等我们。”
“好,小言,你能飞离多远就离多远,不用飞太高,就往对面山林里钻,待你走后,我会进后山茅屋。若……若小黑豆有失,那只怨我和它缘尽。”一秒也不愿多呆,生怕听见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