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的稍远，才唤它回到身边，然后作些明显记号，以防自己和查小言一样会迷路，当然这不太可能。

好在小黑豆似是很照顾他，一点也不乱跑，要么在前方视线之内，要么落在肩膀上。丁贵一阵感动，若小黑豆是一个鬼魂该多好，那样自己就可以对它畅所欲言，甚至被它安慰。

不过马上哂笑起来，将乱七八糟想法驱除，跟在小黑豆身后。很快小黑豆停下，站在一根细小树枝上。这棵小树的枝桠细嫩，树叶却宽大，在树枝末端，能看到极少的红色小果。正是樱桃大小，表面柔软，看上去晶莹剔透，但咬破后汁水入口迅速由涩变苦，直至苦到无法忍受，当初宋离就是深受其害。

原来这小家伙对小红果这么偏爱，跑老远就为了找它，那当然要成全它。丁贵直接将树上仅剩的五颗小红果全摘下来放在手掌上，任小黑豆享用。

小黑豆自不客气，吃完又向前边飘去，似是玩兴未尽。丁贵犹豫一下还是跟上，这小家伙一直陪伴自己，也不曾了解它的生活习性。也许看多了，才能多理解它。

再往前树林稍稀，林间也亮堂不少，似是进到一个山谷之中，但肯定仍在向阳一侧。只是尘世虚幻渐渐清晰起来，这种场景和过了平断山宝钞行相似。之前一直不曾留意，现在也是不太清楚为何如此。只知尘世虚幻整体来说越往西，就变的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地方连淡淡虚影也不见，似是尘世消失。

丁贵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习惯了冥地的地理，倒不是时时在意尘世虚幻，可此时再看这清晰景象，他才意识到确实有点奇怪。如今他往返老家与小蛇山，方向是东西一线，要说有偏差应该不多。可明显感觉到在家乡时尘世虚幻就在眼前触手可即，与冥地多有重合；而越往西，就越能感觉到冥地和尘世并不在一条线上。以尘世观念来说，就是不在一个海拔上。

过了平断山到枯冢谷，就感到尘世虚幻已进入冥地之下，而在这里他又居然看到比较清晰的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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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座高山。难道是说这里小蛇山的山谷海拔很低？自己也只能这么理解了。总不能说冥地是一个球体，东边是落在尘世地面上，然后这里却是飘在半空吧。

思考间，小黑豆又向前飞去，丁贵虽不想再跑远，但还是再纵容一次吧，谁让自己对它稍有亏欠呢。小家伙似是有恃无恐，居然冲向高空，然后向前畅快飞去。不容他呼喊，瞬间就出现在很远。丁贵心中大急，极速跟过去。

好在小黑豆正在前面等他，还吱叫一声，又往前去，连丁贵大叫也拦不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发现？要是危险，小黑豆必会连续吱叫，要是只轻缓地叫一声，像是示意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好东西？心里又急又叹。

就这样跟着跑了几次，小黑豆终于停下来，在一处小山崖前停下，原来它正站在一棵小果树上。树下崖底并不高，不过在尘世虚幻里却出现一户人家，这倒少见。丁贵感叹好久没有看见尘世的活人了，其实也就几天而已。他甚至能看到屋内有一男一女正在大厅里吃饭的模样，又似不是吃饭，像在祭祝。不过，那都无所谓，他现在是一点不想打搅尘世的。

再看小黑豆，原来早已等不及，正是冲这小树而来，和先前小红果树大小相似。只有树顶长着一颗西瓜大小的圆球果实，被纤小的树叶簇拥着，陌生之极。果实黑色外壳已经裂开，露出洁白汁肉，像是豆腐脑一般，还有一种古怪的气味溢出，异常难闻，丁贵直想呕吐。

可小黑豆已经在开咬了，真想不通它的胃口这么古怪，不是那苦的小红果，就是这臭的西瓜玩意。许是吃的太狠，黑果球竟从枝上掉落，而直接向崖底坠下。小黑豆大急，吱吧叫着便向下追去，丁贵无奈只好一瞬跟上。

山崖不高，不过几息便砸在地面上，黑色外壳裂开更大缝隙，白色浆汁也露出不少，小黑豆追上一路仔细舔食，似当成了珍馐美味。

丁贵真的有些犯恶心，连忙偏过头去，恰看到身边的尘世虚幻。他们是一对中年夫妻模样，似是在丧祭，因为桌上摆了不少贡品，而桌前靠墙支起一个大框相片，上面一个年轻的笑脸男孩，约莫刚成年模样。女人一直在哭泣，而中年男子也在一旁抹泪，然后拿起桌上酒瓶给酒杯里倒酒。

丁贵心中感同身受，似是看见父亲也这样。不过马上驱散悲伤，不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神魂，又记起当初郑大叔隔界很简单就取到他自己的祭品时，而取完之后，尘世祭品居然还在。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不能取到别人祭品的，但在成为祭品前他却可以用黄引拿到。而且他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当初郑大叔送他的酒有两个口味，因为他看的分明是同一种酒。他一直记着想要亲自体验一番。这个机会也算难得，不妨一试。

取出黄引，丁贵便去试桌面上的酒杯，果然能碰实，这和预想一样。趁着中年男人盖酒瓶的工夫，丁贵用黄引稍蘸一点杯中酒，直接有几滴落在手上，送进嘴中一试，果然是辛辣难喝，这才是尘世中的酒味。

看中年男人将酒杯端到相框之下，嘴里开始低语，丁贵知道马上就要成为祭祀之酒，想也不想便再用黄引去试，酒水还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