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放空胡想,沉静于自己脑中铁片,符文依然在那闪烁。一边默诵,一边按着法门将意念通达至最小红魄之外,细细疏理,却显笨手笨脚一般。其后又看着一列列的文字颇不习惯,要是这些能横列显示,那倒对自己方便许多。不承想,意念稍动间,文字居然横显。原来还能这样。丁贵一阵兴奋,他再尝试驱使铁片,依然无果。
好吧,文字能按自己习惯显示也算不小的好处了,再次专注于意念上,似能让魂须稍离,一一试之,发现越细小越能轻松做到,不过这个轻松都是要费半天之力,而且还要特别专注方可。再尝试两两为之,其效似乎相似,而细细一看红魄上面实在有无穷无尽的魂须,这如何能分离?也许只有柴婆婆这种仙人才能做到。不过当时绳状之魂魄怎么就能变成球状魂体呢?上面魂须是一直存在还是后来才生出的魂须吗?
多想也没用,也不可能有师父来为自己释疑。于是丁贵只好耐着性子修习起来,想要摸索适合自己的方式。沉浸在一次次的尝试中,又一次次地投入其中,竟然到了忘我的境地,时间不声不响居然已过了三个时辰,而丁贵才略显疲惫地从修习眼开双眼,仍然是离分离有十万八千里,倒是能做到小心呵护,不伤魂须,也算是一种欣慰吧。至少是一种熟能生巧。
此时天已亮起,小龙也不知到了何处,这小亮村不仅偏僻,而且交通不便,只有不宽的泥路相通,开得慢点也是应当。丁贵放眼一看,老爷子早已起床,似是缓步周转于灶前,在厨房忙碌。丁贵无所事事,起身便飘到这间小厨房,一旁小桌上已摆着两只海碗,一碗青菜豆腐,一碗西红柿炒蛋,颜色不错,连丁贵都有些馋了。锅里正在烧的似是一条鲫鱼,汤水都快煮干了,正腾腾地泛起白汽。
丁贵心中颇开心,这老爷子自己倒会照料自己,一大早就整这么些菜,看来实在不用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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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老爷子正将灶台下的未烧尽的木头钳出来,然后又塞进地下灰烬中。直到不再有明火升腾,他才起开锅盖,盛起鲫鱼,走几步轻轻摆在一旁桌上。回头又往锅里添一瓢凉水,然后起开另一个锅盖,里面是一碗蒸蛋和一小锅米饭,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吃,倒显得多了不少,许是预留中午吧。
许是蒸蛋颇烫手,老爷子用抹布环绕才端取缓缓踱来放在桌上,连丁贵都下意识地给他让路。一时桌上菜肴丰盛,丁贵似馋鬼投胎,似有口水溢出,赶忙飘到外面稍避。平时倒不觉得,只是眼见别人吃喝,都会有些情不自禁。
难道这鬼魂本无定力,不见自是不动,但凡遇见,便会临时起意。不是丁贵胡想,而是通过几次取钞,吃饭,甚至听万付二人谈论女鬼,丁贵心中似有条痒虫在动,不时窜起怂恿。无论是不是,丁贵暗暗警示自己不要被其支配。
再飘进之时,老爷子已经在桌边就坐,除了四碗菜和一小碗米饭,还多了一只小酒杯和一只白酒瓶,里面应该是小半瓶白酒。瓶子虽过于陈旧,商标已去,但里面透明之物必是白酒,总不能是白醋吧,不过自己那边草地上还放着两瓶白酒,要是能送给老爷子就好了,丁贵暗想。
再一看,却发现老爷子对面还放了一只小碗,里面有半碗饭,一只小铁勺,其后则是一只完全崭新的彩色铁盒——这是一个铅笔盒。
这是给小豆子的吗?!丁贵瞬间想到。如果小豆子没说错,他已离开老爷子一月又十天或更久,离开他也有五天之久,怎么这时候想起给小豆子买铅笔盒?还要通过这种方式?难道小豆子生日?不会吧,在城隍庙地牢里小豆子说过他还有两个月才满六岁,如果记错一些,时间倒也可能。
丁贵一时心中沉重异常,实在不敢面对老爷子的祭奠方式。如果老爷子再把自己勾起滔天伤心事,只怕他的身子也捱不住悲伤。那可怎么办?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忽看到院门大开,走进三个身影,秃顶老头,二妮,还有小龙。
小龙总算到了,应该承认到得很快。老爷子半晌才听到有人闯进院里,忙将落寞神情收敛起来,又稍抹一把眼睛,踱出小屋。秃顶大爷上来就扶住,一脸狂喜地诉说起什么,老爷子听罢,只一脸疑惑,眉头紧锁。小龙从人后冲过来,急急地解释着什么,说了稍许,老爷子总算脸上眉头稍缓,然后小龙便递上手中背包。老爷子愣住半晌,也不动作,直急得旁边秃顶大爷扶着他的手就要接背包。
老爷子似是不相信,口中又是开合一阵。丁贵也在旁大急,也不知这小龙编的什么理由,只怕他还不知道这老爷子有报警退款的前科,哎,千万不要再拒绝了,否则自己如何心安。
好在老爷子终于不再询问,脸上也漾出惊喜表情,然后双手接过背包,口中似是连连道谢,又似邀小龙进屋吃饭?丁贵也分辨不清,只知说了半天,小龙躬身退走,沿着泥路一路小跑到村口红车旁边,没多久小车就扬长而去。
等丁贵再回过头时,老爷子已领着秃顶老头和二妮进了厨房,三人围着桌子坐定,背包放在彩色铅笔盒边,丁贵便一步过去立在桌前,早已看清包里正是三捆大钞。如今老爷子总算安心收下背包,又有了笑脸,还多了两人陪他吃饭小酌。丁贵心里好受不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