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下豆子(1 / 2)

“哇……”还没说话,只听小豆子突然大哭起来,口中含糊道:“我要回家,我想家了,想爷爷奶奶了。呜……”他抽噎着,身子完全伏到丁贵怀里,一颤一颤的,眼泪成串,丁贵只好搂紧他,轻声安慰道:“别哭,别哭,以后我们一起回家,我也要回家的,这里哭可不好,外面有坏人的。乖孩子,听话。”

哄了好久,小豆子才止住哭声,只不时抽泣一下,牢内复归平静。许是小豆子的哭声牵动了几人的心绪,三个大人都显得很低落,一时谈兴大败。万家豪两人也不欲说话,默默走到一边发呆去了。

丁贵本就是个感伤之人,一句“我要回家”更是让他情难自抑,仰头止泪,心中愈加心疼小豆子。过了许久,看小豆子稳定下来,才轻声细语道:“小豆子,你还记得家在哪吗?”

“我记得,我家在平和市五平县小亮村。”小豆子答得出人意料的顺畅。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丁贵暗道庆幸,这平和市他知道,距他老家倒也不远,看来两人还真是半个老乡。不过他好奇这孩子不大,一般该分不清这些吧,于是问:”你今年多大了呢?”

“我过年的时候就满了五岁,是爷爷要我记住家里地址的,他说我满十岁了才能出去找妈妈。”

“你妈妈在哪呢?”

经过这般循循善诱,不厌其烦地发问,约莫花了大半个时辰,丁贵才总算弄明白小豆子的凄苦身世,不禁脖颈上青筋直冒,拳头捏地格格作响。好在小豆子只轻轻啜泣几回,也许是这一天太疲累,现在总算憨憨睡去。

原来小豆子再过两个月才满六岁,名叫杨豆,家里只有爷爷相依为命,家住丁贵老家的隔壁省份,来自同一方尘世。打小父亲就很少回家,据说在外打工,可能三四岁时就失了联系,然后她的奶奶也在那时过世,丁贵猜测可能是因为儿子消失或去世承受不住也跟着去了,小豆子太小也说不分明。但在小豆子父亲走后,他的母亲在一年后也离开了他。据爷爷说是跟别人跑了,两人一起去了江海市打工。上个月中旬,小豆子在老家草垛旁玩耍,被一个陌生人拿一根棒棒糖骗进面包车里,当时车里还有一个小男孩,比小豆子还要年幼一些。面包车翻山越岭,开了很长很长时间,两人一起被带进一个简陋的房间,锁在里面,第二天那个小男孩被带走之后就没再回来。从描述看,丁贵猜测小豆子极有可能只是被顺便带上车,这些人应该是瞄准那个小男孩下手的。

不知为什么,小豆子居然被关在屋里两三个星期左右,期间又哭又闹,想要回家,却被堵住嘴巴,捆绑起来用皮带抽打。小豆子被打怕了不再坑声,那人才渐渐罢手。有一天,应该是四天前,小豆子终于被两个陌生人带到一幢烂尾楼里,上到高层,旁边早有七八个小孩围在那边,年纪大小不一,每个小孩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模样,有一个甚至直接趴在地上的小木板上,不过没见到同车的那个同伴。再次看到同龄人让小豆子很开兴,但看他们的样子又特别害怕,不敢凑近。

没过多久,一个手臂上全是纹身的成年壮汉手里拿着棍子,叫小豆子跟他上楼。小豆子这些天已经被打怕了,知道这些是坏人恶人,但又不敢不听话。跟在那人身后,感觉到要被打,小豆子心里恐惧万分,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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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其他办法,本能地磨磨蹭蹭起来,那个壮汉不耐烦,就过来揪他手臂拖行。小豆子大嚷大叫,壮汉就放开手臂,用脚猛踹他后背,连连倒地又站起来。那人让他不要再叫唤,否则就要割舌头了,小豆子一听吓得不敢再出声。

来到楼上一层,有一个帘子简单地隔出一个小空间,里面摆下一张床。壮汉让小豆子躺上去,手中拿起一块布,小豆子这些天经历过,知道是用来堵嘴巴的。意识到很可怕的事马上要来临,小豆子又怕又不敢跑,正好这时他可能是被吓的尿意明显,就对壮汉请求,说马上要尿裤子了,想撒个尿再躺床上。这壮汉不愿意,喝斥他,小豆子就装忍不住的样子蹲到地上,那人赶紧叫停,扯着他的脖子拖出帘外,指着大楼一角让他快点尿,他就在旁边看着。

小豆子快步走到角落,真的尿起来,当他看到身边光秃秃的低矮的窗户时,心里竟突然想起要逃,逃走了就打不到他了。小豆子明白自己跑不过大人,可能只有跳下去才有机会吧,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纵身翻过窗户,也不去管地面有多高,他只想远远地逃离。

小豆子说他感受不到一丁点地疼痛,比后来五人欧打他轻松多了。他看见自己趴在地上,全身都是烂的,碎片满地都是。后来看到尸体被楼上的那些人用铲子装进大袋子里,找个草丛挖了个坑就埋进去了。

他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的不一样,自己眼睛能看透一切,身体也会飞,知道自己可能是死了。但他还是怕那些人,不敢一直呆在那里,就跑,也分不清方向,一直跑,跑到山里又被余信和王超拦住。小豆子跑不赢他们两个,被带在他们身边,好在他们开始并没为难他,只是后来五人合伙才动手,才造成那些出血的伤口。

比起小豆子的遭遇,丁贵觉得自己是幸福得多,可笑之前一直抱怨工作,抱怨感情,真是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