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鬼子六手里握着蝈蝈罐,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黑影。
对面扣头回话“我们王爷说了,如果光绪帝最后没有杀你,还放你走,尤其是能认这个蝈蝈罐的情分,那就让我再回来……”
“煮豆燃豆箕……没想到陛下心中还是有这一份兄弟情的!”悄然间这位使者嘴里已经改了称谓,一口一个的叫陛下了。
“既然陛下还认兄弟情分,那么五王爷就有另一份人情送上……请陛下直扑右安门,这座城门我们王爷送给陛下了!”
说完黑影一翻身扭头就消失不见了,一点停留都没有!
鬼子六心中狂喜“快……集合所有骑兵直扑右安门!五哥说话一个唾沫一个坑,错不了!”
奕誴的A计划是保同治帝载淳,而他的B计划则纯粹是卖同治帝来换自己的权利了!
宦海沉浮,这些王公级别的大鳄们其实哪里有什么纯粹的好人,纯粹的忠诚,一切都是为自己势力的生存罢了。
你也不能说五爷奕誴无情,这奕誴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家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跟他一起讨生活呢!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种极其光棍的事情在朝堂上是不存在的,一个彻底孤立的人在这种权力场中根本没法生存。
拉帮结派成了一个势力,你是领头人你就得有义务带着这些人活下去,活的更好!
你想靠自己的喜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选择忠诚谁不忠诚谁?那是不行的,你自己愿意为载淳去死,别人还没活够呢,一个势力的集体选择有时候要大于个人的选择!
群体绑架个体,下属裹挟领导,这种事情很常见的!
奕誴再是侠王他也是一个人不是神仙,面对集体的抉择他也无能为力,都是人情啊人家给你卖命了,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人家的死活和贫富吗?
所以李拓要有AB两套计划,其实CD等等计划也不是没有,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
惇王的临阵倒戈对朝廷的打击是致命的,载淳所信任的这位五叔最终还是在后背刺了他一刀!
西山营为鬼子六所创建的营头,是满清自己组建新式军队的一次大胆的尝试!虽然后来被五爷奕誴和英国人戈登架过来了,可是也只是架过去一部分。
第五师载涂一部最终还是反叛了,那么剩下的就一定忠诚吗?
也许忠诚吧,但是他们究竟是忠诚皇帝呢?还是忠诚于直属的领导呢?面对奕誴的将令和皇帝的君令到底哪一个更吃相呢?
戈登此刻还不在京师,而是被困在了天津,火车不通,大兵围困,他戈登就算手里控制着一部分精锐但是指挥不上又有什么用处?
奕誴说献上一座城门那绝对不是吹牛,鬼子六都疯了,带着嫡系禁卫军发疯一样向右安门杀去!
凌晨四点,马背上的鬼子六已经能够看见永定门的城楼了,但是他却绕城而走带着大军直扑右安门方向。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右安门上火把通明勾勒出城门楼子的轮廓,当奕?骑马赶到这里的时候,右安门上突然枪声大作杀声震天!
“启禀陛下!城头上五王爷直属营头已经和戈登的营头火拼起来了……您看已经起火了!”
“哈哈哈……五哥啊五哥,仁义!”
跑的一身臭汗的载澄噘着嘴说道“仁义?要是仁义为什么不早点投降咱们,害的白白死那么多人!”
“混!”奕?瞪了儿子一眼“一点事儿都不懂!你个小辈能这么说你五大伯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咱们的江山想要坐稳了,还得兄弟相亲!之前开兵见仗那不过就是兄弟之间的小矛盾,过去也就过去了……”
“贱民死多死少有什么相干?反正打完仗他们还会生的,用不了几年还是这么多人!”
“所有人……向城头喊话,就说戈登已经在天津被俘了,再也没有人来指挥他们了,他们效忠的昏君已经彻底输了,喊话……”
右安门下护城河边,数万叛军扯着脖子向城头上喊去“昏君输了……别跟昏君卖命了……”
“戈登来不了了……他已经在天津被俘了……天津卫陷落,京津铁路被炸断,你们没有援军了……”
战争永远是攻心为上,城头上效忠同治帝的那些戈登手下精锐,越打越没有底气,越打心越凉!
枪声渐渐的稀疏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厚重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黑洞洞的城门洞尽头是火光冲天的京师。
“进城……整编这些投降的西山营士兵……呵呵,还急的我这张老脸吗?当年可是我一把手的把你们从你脚杆子拉扯成了西山营的强军!”
“还记得朕吗?”鬼子六在城门口怒斥着,打开城门的西山营士兵哗啦啦跪倒一地“恭迎陛下回京!西山营第二师一团三营……向陛下请罪!”
奕?慢慢的策马向前,他无比享受此时此刻的情景,随着他马头向前越来越多的守军跪倒在地,西山营这个载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来改编的新军,最终还是逃不过老主子的魔咒!
恭亲王赢了,西山营转了好大一圈又回到了鬼子六的手里,可是这一圈足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