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陛下您非要推进什么工业化,搞清河工业区,搞铁路修建,今年这场灾也不会出现!”
“苍天啊!光清河工业区从筹建到投产,每年都有十万民工在这里劳作,京津铁路劳作的工人也不下十万!”
“这还不算给这些工程的提供服务的百姓,如果把那些辅助人员都算上的话,每年直隶都要减少三四十万壮劳力!”
“如今可好!京汉铁路也开始修了,消耗人工更是数倍!陛下啊!您知道如今这些工业项目需要多少人力来维持吗?”
“可不是账目上写的那三十多万人!那都是直接拿朝廷钱粮的人数……给这三十多万人提供衣食住行等等服务的呢?”
“开山挖石、拦河铲沙、山西的煤、燕山的铁……各种原料产地的工人呢?”
“围绕陛下您的工业大计,足足一百多万壮劳力都被拖进去了,而且趋势是越来越多!”
翁同龢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再也不顾什么小皇帝的体面,哪怕死也得把话都说出去。
“这都是人啊!这都是壮劳力,这些人抽走了,您让谁来种地?粮食产量能不少吗?没有了粮食,咱们怎么救灾?”
“如今直隶、山西最严重,河南、山东也很忧心……农村都是一些老人、妇人和孩子在打理装甲,身轻体壮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正月时候我的学生给我写过信,如今乡村里壮丁离乡的现象太普遍了,一两个返乡的打工工人,过年之后就能带走十几个甚至二三十名年轻人!”
“他们抛弃祖宗的庐墓,离开父母妻儿,就为了一点钱背井离乡的去打工!最后田园荒芜,粮食产量锐减,这才是造成如今大灾的根本原因啊!”
老翁真的是疯了,就连惇亲王都听傻了,不知道要怎么劝他,这老东西简直是不要命了!龙案背后的同治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铁青!
载淳气的脑瓜子嗡嗡响,甚至出现短时间几秒钟的失聪症状,看见老翁嘴在动,也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就是听不见,都气聋了!
“够了!”载淳拍案而起,愤怒的全身的血都冲到头顶了“朕为了救……救大清国……费尽心机推行工业维新……”
“在你的嘴里……朕却成了千古的昏君了!就你贤明,贤明的教育出一群欺上瞒下的混账官儿!”
“拉出去……午门庭杖!给朕狠狠的打!”
嗯?所有臣子全都脑子里一万个问号,这怎么还来庭杖了?还要午门庭杖?脱裤子打屁股?
庆三爷知道载淳这是活活气糊涂了,赶紧开口“陛下……这不行,午门庭杖那是昏庸的明朝制度,怎么能用在咱们贤明的大清上呢!”
“万万不可,翁大人说话冲了一些,但是他说的也有三分道理啊……他也是忧国忧民啊!”
不管怎么说,在场的人哪怕是不喜欢翁同龢的官员,这时候也得出来说好话,总不能让皇帝恢复了明朝的庭杖制度吧?
这要是恢复了,以后天天脱裤子打屁股,这谁受得了啊!
惇亲王爷不能沉默了“老翁你还不给陛下道歉……你说的都是胡话啊!天灾人祸,那是众生的劫难,怎么能怪罪在万岁爷的头上呢?”
“请陛下开恩……”在场的臣子都跪下了。
老翁也是发了邪火这时候恢复了一点冷静“呜呜呜……陛下!老臣悖晦了……但是老臣这一颗心是好的啊!”
“工业不是不好……可是工业总得缓缓的搞啊,一下抽走那么多人丁,农业毁掉了,咱们吃什么啊……”
“呜呜呜……”翁同龢跪在地上,额头顶在金砖上,此刻也不骂了,干脆就是呜呜的哭。
载淳眼前景物气的天旋地转的,浑身有力气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发泄出去,真想把这些讨厌的臣子都推到午门庭杖,活活打死他们。
可是不能啊,这个朝廷的运转终归还是需要这些人!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你们都没有错,就是朕错了?好好好,在维新变法这条路上,朕恐怕永远都要当一任独夫了!”
“翁同龢!你的罪朕先给你留着!你回家闭门思过去!等朕平定了这次危机,再跟你算总账!”
“滚!带着你这群御史台的孝子贤孙都滚回家闭门思过去!只知道质疑,却拿不出一点解决方案的臣子,朕懒得搭理你们!”
大四喜赶紧带着太监冲上去“诸位大人……起来吧,万岁爷开恩没有治罪,大人们赶紧回家闭门思过去!”
“奴才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偷偷出门,可别怪杂家不客气了!”
御前冲撞了皇帝的翁同龢总算是捡了一条性命,他在几名御史的簇拥下向紫禁城外走去,一路上脸色苍白,对面任何熟人说话打招呼都不开口。
同治帝只是说然他们闭门思过,并不是下大狱,所以太监们把他们送出东华门之后就返回了,等出了皇宫。
几名御史就围了上来“老师……刚刚可吓死我们了,您这闹的哪一出啊?怎么就不要命了,跟皇上硬顶上了?”
翁同龢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这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看看左右没有人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