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王爷啊,您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啊?王爷……”
被驱散的那些混子们虽然不敢跟王府侍卫反抗,被推着不停的后退,但是鸭子熟了嘴硬,口条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这些八旗混子都是这些亲王们给暗中鼓动组织起来的,他们当然知道内幕,可是眼下这郑亲王的表现怎么有点不对味儿?
那些推搡他们的侍卫低声说道“别他娘的闹事儿了,出大事儿了,铁路那边闹捻子了……”
“赶紧走,赶紧走……刚才在养心殿里,翁大人和李大人都帮王爷说话了,你们还闹?”
有了提醒这些人才明白出事儿了,一个个闭上嘴不再闹事儿渐渐的散去!
翁同龢从轿子窗帘内探出头来,冲王爷一拱手“承情承情!”
郑亲王承志居然笑着扭头抱拳回了一礼“翁大人一起去小王府上喝一杯?”
“哈哈,改日吧,改日吧……”
“那就改日……哈哈哈……”
虚头巴脑的假客气了几句,轿子分道扬镳的走了。
就这么一次小小的口角,绝密的捻子之乱可就在京城泄了密了,四九城无数的酒楼今天中午也算是被满人包场了。
这些人明明赢了一局,可是听到捻军动乱的消息,也都有些慌神了。
“哎呦……这捻军不是让李鸿章给平了吗?怎么现在还闹出来了?”
“就是啊,李鸿章把曾大帅都平不掉的捻子都给剿灭了,现在大军都驻扎在山东呢,莫非是山东的捻军跑到京师来了?”
“不可能……铁厂闹出人命之后,这才几天?山东的捻子就算是长翅膀也飞不过来啊!我看就是直隶和京畿一带的捻子作乱!”
“这是给铁厂那些臭苦力报仇呢!这是给皇上施加压力呢!”
“哎呦……你们要是这么一说,会不会万岁爷又改变主意了啊?今天朝会本来局势对咱们非常有利的,万岁爷都准备饶广亮他们一马了,现在出了这件事儿,万岁爷怎么想?”
人们都忧心忡忡的低下了头“他娘的,这群汉狗……怎么就不老老实实的让朝廷杀?一点小事儿就要造反?”
“调大军平了他们,全杀光,一个不留!”
狠话谁都会说,但是真要打仗吗?平长毛和捻军的日子可就在眼前,现在活着的成年人全都经历过那时候的惨痛教训。
“真……真要打仗啊?我家那时候……死了六个亲戚……”
“是啊……我家战死三个……终身残废了四个……”
“哎呦……那几年咱们这叫一个穷啊,最惨的一年旗饷才发三成,饿死我了……”
“三成还惨?英法联军来的时候,足足一年没有旗饷,最后朝廷也没有给补……我都说靠典当活下来的!”
一想到之前打仗时候各家的惨况,喊打喊杀的人心里也没有底儿了!
就在气氛最压抑的时候,一人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怕什么!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今天朝会,那是汉臣李大人和翁大人和咱们旗人站在了一起,给万岁爷讲道理!”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汉臣也对这朝廷的政策不满了!满汉都走到一起了,你们还怕个鬼啊!”
“喝酒,喝酒……天塌下来自然有大个顶着,轮不找咱们!”
“没错……说的好!”酒楼的棉帘子挑开了,一名在总理衙门当差的旗人拱手走进来,先来一圈罗圈作揖,这下整个酒楼全都拱手回礼。
“金爷?下值了?可有什么新消息吗?”
“有啊!先把你小子上好的鼻烟儿给我来点……醒醒神,我再告诉你们!”
翡翠内画的鼻烟壶里,倒在手心也就半指甲挑的一点鼻烟,左右鼻孔一吸,金爷整个人都刺激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痛痛快快的打了两个喷嚏。
“阿嚏……阿嚏……哎呦真是痛快,昨晚吹了冷风了这下可算是通透喽!”
“你们刚刚说的没错,天塌了自然有大个子顶着,铁路工地出事儿了,今早庆三爷就带着人马亲自去调查了!”
“三爷那是什么人?小李广赛花荣啊!要不是总理衙门的差事牵绊着,早就当将军了!”
“一群捻子怕什么?去了都给剿灭……”
“金爷说的对,咱们自然不怕这些捻子,但是就怕万岁爷爱民心切,为了平息那些穷鬼的怒气,拿咱们的广亮大爷出气啊!”
“出气?你们还是参的不透啊……现在可不是光咱们要保着广亮等十路总管了,连汉臣都已经跳出来保人了!”
“为什么?呵呵……因为汉臣更怕这些穷鬼闹事儿!”
“你们就看着吧,这潭水深着呢,天知道有什么妖魔邪祟在里面作乱……喝酒喝酒!反正无论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咱们的吃喝!”
这些八旗纨绔好像天生就不懂什么叫机密,为了显呗自己有能耐,那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而在酒楼后厨,几个小伙计正侧耳倾听,当天下午很多八旗子弟的言论就被汇总到了五爷府内。
此刻李拓正藏身五爷府内,对所有情报线索进行分析,他脑门都冒出汗了,此刻朝中局势实在是乱的超乎想象。
“不对劲……很不对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