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天拍着载淳的后背,载淳的眼泪已经把他的衣服都给湿透了,鼻涕也蹭了不知道多少!
元首能够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委屈,他承担了百倍千倍于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承担的压力!
载淳要面对的哪一个不是正当盛年的强势政治人物?在这些虎狼群中杀出自己的一条亲政之路,那是有多艰难?
可是又能怎么办,你生在这个帝王家里了,你就得承担,你没有选择!
肖乐天和载淳虽然民族不同,国家有别,政治理念也不尽相同,但是毕竟师徒一场,政治人物也不是说完全泯灭人性的!
相处这么久了,师徒之情怎么可能没有?更何况载淳这个年龄,就是个孩子,一个成年人对孩子能恨到什么地方去?
在这使馆的西洋园里,只有师徒二人,抛开了民族、国家、理念之间的矛盾冲突,眼下只有一对师徒!
肖乐天任由载淳发泄着自己的压力,他也很后悔,后悔刚刚的态度实在是恶劣!
而且肖乐天想了想未来颠覆满清的整体战略计划,也觉得对载淳实在是有点残酷!
“哎……孩子啊,哭吧!好好发泄出来,师傅没有什么能够保证的,师傅只能保证将来在华族的六爵十八等里,有你还有顺应时代的那些满人贵族们一个位置!”
“相信师傅吧!总会给你一个满汉之间放下仇恨和隔阂的太平盛世的!”
“到时候,你就好好的做一个盛世的富贵王,跟师傅一起环游这个世界!师傅带你吃喝玩乐快乐一生!”
这些话,肖乐天在心中来回的重复,却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孩子的痛哭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等到载淳情绪平复之后,他两只眼睛都肿了!
“师傅!我错了……您罚我吧!”
肖乐天丢给他一块手绢“擦擦你的鼻涕,把我衣服都给弄脏了!瞧你那点出息!”
“来人……给陛下弄块冰来冷敷一下,再打盆水洗洗脸……”肖乐天大声说道,园子外面的禁卫军立刻应命!
“载淳啊!师傅我不会再罚你了,因为你已经开始亲政,你的所有错误自然会有他人来惩罚!”
“出了错,就会有您的敌人揪住漏洞找你的麻烦,这样的处罚已经很残酷了,师傅又岂能再多罚你?”
“刚刚我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别怪师傅!”
“不……不会的,是徒弟治国手段太幼稚了,才让敌人抓住了漏洞!”
“那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肖乐天谆谆的问道。
“我……我之前对清河的政策,是在狂妄自大中下达的,我就是被之前的胜利冲昏头了,我以为能够全盘控制住局面,却没想到里面藏着那么大的纰漏!”
“哎!你能想到这一点,这个亏就没白吃!师傅明白的告诉你,大清国的工业化进程不仅仅是你满人一家的家事儿,不是说你爱新觉罗一家就能做成的!”
“征地的细节为什么不和汉臣商量?不要以为都是皇庄你就能随意做主了,现在明白了吧?你这满人内部,除了恭亲王这条深潭毒龙之外,居然还藏着一条咱们都不知道的水蛇妖呢!”
“结果让这暗中的对手咬了一口吧?这就是你过度狂妄自大的结果!”
“后面事情其实更好解释,为什么他们要针对我来这么多的阴谋鬼祟呢?其实就是想把水搅浑了,然后他才能藏匿身形!”
“如果我们再糊涂一点的话,他还能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你和恭亲王之间的关系,把恶化的东西再恶化一些!”
“这才有清河动乱,昨夜针对我的揭帖、泼粪、炸#弹包括今早的伪报纸!”
“你今早这么急吼吼的跑来见我,只能说对方在你这一块算是赌对了!你成功的被他们影响了情绪!”
“那我应该怎么办?请师傅教我……”载淳躬身施礼。
肖乐天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做!你面对这样的局势,就应该稳如泰山,什么都不要做,这才是正确的!”
“一定要抓住主干不要考虑细枝末节!你要明白你的战略核心在什么地方!你眼下第一任务是大婚,第二任务才是征地推行新政!”
“你要把自己现象成一艘航行在公海上的大炮巨舰,面对狂放暴雨永远不要在乎,永远要保持你的航向行驶!”
“只要你向前,就算遇到鲨鱼、海怪来撞你的船,又有什么关系?”
“师傅受委屈了?怕什么,只要不影响你的战略,然他委屈去!”
“清河那边死人了?时代大潮滚滚向前,那天不冤死几个,你何至于愤怒?”
“让臣子下去该查案查案,钢铁厂该建就建,老百姓爱骂就骂去!你最后达到目的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把精力都放在斗气上,你是不是觉得不抓到那个幕后黑手你就睡不着觉啊?如果师傅告诉你,这个幕后黑手你永远都抓不到了,你难道还不当皇帝了?”
正在用冰块敷眼睛的载淳一下子就楞了“师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真不知道这个下手的人是谁?”
肖乐天苦笑道“傻孩子啊,你真是把师傅当万能的了?中情局的王局也是人,不是神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