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膏,黑色,泛着油亮的光泽,这是上好的印度马蹄土,在大清国的市面上,一两就得一个银币来换!
一般人是抽不起这么纯的鸦片的,很多土鸦片作坊里会往纯鸦片膏里掺杂质,包括清国内自产的鸦片也没有那么好的技术,这就造成了市场上鸦片良莠不齐!
但是能在上海租界区拥有花园洋房的人,是绝对不会吸低劣的本土鸦片的,他们要抽就一定是上好的印度马蹄土。
但是眼前的人显然不是一个瘾君子,因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烟枪等工具,只有一碗酒和一大块鸦片膏。
“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我不想死啊……”
屋子里的人跪在地上嚎咷痛哭,但是没有人敢进这个屋子,所有的下人都被轰出去了。
鸦片膏生吞是很难下咽的,必须要来一碗酒送下去,这样的吃法必死无疑!
男人抓起二两重的鸦片,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勇气送到嘴里去,眼泪鼻涕哭的到处横流。他是多么眷恋这个人世间啊,他还不到四十岁后半辈有多少福要享受呢。
可是他犯下了天大的罪孽,不死是不行的!
“我猪油蒙了心啊!我怎么就这么糊涂……”说完男人总算是鼓足了勇气,张嘴就要把鸦片膏塞到嘴里去。
就在这时候,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三名壮汉一看就是武功高手,簇拥着一个华服男人就冲了进来。
“张啸文!你疯了吗?快拦住他……”
一声吼,一名护卫风一样的冲过去,手指在张啸文的手腕子上点了一下,鸦片膏顿时滚落在地。
红顶商人胡雪岩,气呼呼的走了进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张啸文,胡雪岩手下的二掌柜,后来机缘巧合成为了和华族通商贸易的联络员,也就是这个人大胆向肖乐天举报了林远渺贪腐案。
林震的亲爹,琉球老臣林远渺,也因为这场贪腐案而羞愤的病死!
张啸文就是因为这样的功劳而被金融圈里的同行们尊称张大胆,也正是因为他的胆子奇大无比加上肖乐天的几句夸赞,让他的财富之路跟插上翅膀一样飞了起来。
眼下的张啸文已经是胡雪岩手下的第一干将,控制着将近七百万两白银的投资额度,只要在这个规模以下的投资,不用向胡雪岩请示他就可以自己做主。
这几年,张啸文和华族、江南、南洋甚至欧罗巴洋人之间编制了密切的关系网,拿到了不少稳赚不赔的生意。
其实金融就是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内,人们都是相互帮助而且非常讲究派系和传承的!
大家共同发财,很多稳赚不赔的生意是不会放到外面的,都是内部消化……这些人管自己的这种交易叫做一级市场。
真正外面普通股民、债民、持有纸币的老百姓……那都是可以随意掠夺的韭菜而已!
自从张啸文进入这个金融圈子之后,他才发现赚钱是如此的轻松,其实很多投资根本就一丁点风险都没有。
比如说四海集团的牛金福,那是东亚远洋贸易的一位大神级别的商人,他要在南洋吃进一千万银元的稻米,资金不够想拆解六百万。
你说这种生意还用去求爷爷告***往二级市场投吗?天下谁不知道四海集团和元首关系密切?那都是在塘沽闹暴动时候建立的交情。
四海集团搞粮食贸易和米芾老板不一样,人家一定是给部队承办,所以说这生意安全系数高的吓人!
这样的生意,哪怕利息低点都没有问题,有多少就要抢多少,完全是白送钱!
更不要说什么内部股份,内部发行的债券,同行拆解……实在不行还可以把钱直接拆解给华族军方后勤部,这都是稳赚的生意。
张啸文给胡雪岩赚的钱都数不清了,而他自己也成为了上海租界区的金融大佬,就连洋鬼子都抢着要请他吃饭的。
这样的一个金融大佬,今天居然要吞鸦片膏自杀,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可是天大的新闻!
幸亏胡雪岩发现了他的异常,及时带着亲卫冲到了他的家里,要是再晚一步这人可就没有了!
胡雪岩是张啸文的老板,自己从商之路就是胡雪岩带出来的,一看老掌柜来了张啸文哇的一声嚎咷痛哭,跪着抱紧他的大腿。
“老掌柜啊……我错了,我错了啊……”
胡雪岩脸色铁青低声说道“你给我发的辞职电报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就提前把家给分了?”
“你把家产分给老婆孩子还有两个妾室,让他们各回各家……你连下人们都给轰走遣散了,你究竟要干什么?”
“张大胆!你的胆子呢?你当年连林远渺都不怕,琉球重臣就让你给拉下马了,现在你要自杀?”
“你丢人啊!我怎么就带出你这么一个废物出来……”恨铁不成钢的胡雪岩上去又是两个耳刮子。
张大胆也不躲,也不求饶,老板打完了自己反手又给自己正反好几个耳光!
“我该打,我自己也狠我自己……老板啊……坂本龙马秘密调兵了,他是不是要杀我啊!”
“搞那个抄底策划的……就是……就是我啊!”
啊!胡雪岩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