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末的法国经济,说起来很有意思,伦敦的那个大胡子称呼拿破仑三世做领导的这个帝国,完全是高利贷帝国主义。
从自然资源来看,法国本土的煤铁产量本来就不如德意志高,甚至都不如普鲁士的高,这是上帝决定的事情,实在是人力所无法更改。
所以在发展重工业这一环节,法国天生就是短腿,比不了英国更比不了普鲁士。
更要命的是,法国经过几代国王和皇帝的熏陶,变得宫廷奢华风非常流行,上流贵族社会无不以比拼华丽的服装、珠宝还有顶级的料理为荣。
一场场的宴会中,法国的奢侈品文化达到了顶峰,这一点就连世界第一强国的英国也自叹不如。
法国巴黎的时尚圈决定了全欧洲甚至全世界的流行风潮,他们说哪一款红酒最好喝,那就会得到全世界的拥趸支持。
巴黎餐厅的料理就是世界第一的,给欧仁妮皇后制作皮包的路易威登先生,永远都是皮具业的翘楚,任何人都无法抗衡。
这就是一种文化,而这种文化也在塑造者法国人的性格,在这种奢靡享受风中,帝国的高层那些贵族资本家们,都摒弃了肮脏混乱的重工业,而选择了适应他们的轻工业,比如奢侈品行业。
搞煤铁产业?那多掉价啊!赚那点钱,还不如我垄断几款红酒呢,到时候钱一样不少赚!
甚至到了最后,大量闲散的资金连轻工业和奢侈品行业都懒得做了,而摇身一变成为了房贷的资本。
法国从全球殖民地掠夺的财富很快就变成了金融市场上的游资,他们拼命的向外借债,吃利息吃的是满嘴流油。
大资本家们可以联合起来向沙俄等国家借债,而中产阶级有点闲钱了也会向法国民间房贷,尤其是法兰西的农民,几乎家家都需要借贷换利息。
往往是本金没有还清,一年土地产出的利润就全变成利息换掉了,然后一年滚一年,他们永远成为了放贷者的奴隶,每年的所有剩余资源全都交给了放贷者。
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现状,法国的有钱人从来都不会主动的购买农田,他们可不像中国有钱人那样对土地痴迷。
他们只是变相的用金钱来控制农民,土地永远是农民的,产权我也不要,但是你农民每年过日子还有生产资金的投入,都需要找我来借。
这个借的钱利息是很高的,农民根本就还不清,这样一来拥有土地的法国农民,实际上就变成了放贷资本家的佃户或者说农奴。
肖乐天敲打着桌子向皮埃尔仔细的分析法国眼下的社会矛盾,把整个法兰西的病灶一个个的都给剖析了一遍。
“皮埃尔啊!法兰西现在很有钱,非常有钱!可是这些钱完全无法变成真实的国力,整个法国就是一个虚弱的大胖子!”
“金钱全都囤积在轻工业、奢侈品还有金融产品上了,涉及国家根本的重工业,根本就是无视!”
“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农民一生都无法还清那么多的借款,而工人们面对的则是工作岗位的日益减少!”
“财富全都变成游资在市场上冲击,没人干实业了,又怎么会有就业岗位呢?”
“没有就业岗位,工人就得活活饿死,而且岗位的稀缺让那些资本家们可以任意的削减薪资,因为他们知道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这样的掠夺下去,法兰西的农民和工人阶级将永世不得翻身!这就是最大的矛盾冲突,这就是持续不断的游行示威还有武装起义的根源!”
“看看照片后面吧……”肖乐天打开了另一个牛皮纸袋,掏出照片丢在皮埃尔的面前。
“这是暴动结束后,杜伊勒里宫内的宴会场景!看看这奢华吧,再看看赤贫工人的生活,你的祖国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皮埃尔的面前,杜伊勒里宫内灯火通明,香槟塔足足有三米多高,侍从要站在凳子上往下倾倒美酒。
洁白的大理石喷泉,喷出来的不是水而是红酒,顶级酒庄里的佳酿在这里居然变成了喷泉,酒神的雕像就浮在酒池之内,醉醺醺的贵族们甚至趴在酒池变痛饮。
宽敞的大厅内,男男女女正在一起舞动,他们身上无数名贵的钻石珠宝首饰反射着珠光,亮闪闪的让人眼花缭乱。
至于说冷餐车上的食物那就不用提了,巨大的龙虾船一艘艘的停泊在冰块中,白嫩的龙虾肉甚至都无法吸引这些宾客。
路过小姐甚至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小东西,看样子她早就已经吃腻了这一切。
帝国高层的骄奢淫欲和底层民众的水深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皮埃尔的心就好像掉入了油锅,正翻面的来回煎炸。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肖乐天看火候差不多了,低沉着声音说道“皮埃尔,请你相信我,从始至终我的敌人都只是拿破仑三世还有他身后的这些贵族资本家!”
“我永远都不会仇恨法兰西的人民,这些生活困苦的民众们,从没有侵略过中国,他们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罪孽!”
“相反的他们也是帝国残酷压迫的受害者!”
“战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我肖乐天也不说自己是什么圣人或者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