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凌晨一点半,凌晨两点,凌晨三点,凌晨三点半……在阿列乌特号上,季亚琴科和艾托林眼睁睁的看着明灭的交火线从四公里处一路向南推进,现在已经推进到八公里。
一座座的建筑物被炸毁、点燃,义勇军酣战的吼声越来越激烈,如满月时候的大潮一样不断拍打在残余守军的防线上。
副官已经告诉了两位将军,中国人投入全新武器的情报,对于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这种东方手里炮的原理脑子稍微一转就能明白个**不离十。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结构非常简单啊!而且不需要很多特殊的材料,以我们要塞的储备完全可以制造一批……”
季亚琴科自责而且懊恼,士兵们嘴里所说的手里炮,其实就是放大版的滑膛枪,而且是最原始的打铁砂子的那种,不求精度高、射程远只求短距离的面杀伤,这不正是短兵相接时候最好的利器吗?
可是想到和想不到有时候就差一层窗户纸,就好像人类发明了马掌一样,给马蹄子订一个铁条,在懂这个技术的民族眼里,这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但是在不明就里的民族心中,这种创新思维根本就没法靠自己而诞生,包括马鞍等等看似很小的技术提高,完全都算不上革新,只不过是一个民族的小小经验。
而就是这种小小的经验,往往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在最关键的时刻,人家想到了你没有想到,结果就能证明一切。
这次战役之后,肖乐天就被公认为人类武器史上霰弹枪的缔造者,不论后世霰弹枪延伸出多少种类型,开山祖师爷永远都是肖乐天。
装备了散弹枪的义勇军基本上就算是十米无敌了,在这个距离内敌人根本就冲不过散弹的火力网,而更远的距离则由毛瑟步枪来覆盖,人多的优势终于凸显无疑。
充不上去的沙俄士兵只能相互对射然后节节败退,顽固的据点或是被烧毁,或者是被炸塌,整个海参崴一片通红,远远望去就如同炼狱。
季亚琴科知道败局已定,他惨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酒壶,对艾托林笑道“酒只有这么一口了,我就不让你了……”说完仰头把一壶伏特加倒入喉咙里,辛辣的滋味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烧。
艾托林一看总指挥官掏出了那把心爱的家传手枪就往自己嘴里塞,吓的赶紧一把抢过去“不!还没到最后关头,我们还没有看到援军,怎么就能轻言放弃!”
“来不及了!海参崴已经没救了,天亮前这座要塞就要沦陷,到时候中国人完全可以依托阿穆尔河设立防线……”
“他们来得及,只要阿穆尔河冰层破裂,那么缺少物资的骑兵团就只能被挡在北方……他们拿什么过河?抱着原木飘过来吗?手里没有工匠,怎么造船!”
“这些中国人都是一群鼹鼠,他们天生就爱土木作业,这么冷的天气,在冻土上都能挖出那么多的战壕出来,你说经历春夏秋三季,这些中国人会把阿穆尔河南岸打造成什么样的防线?”
“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季亚琴科彻底绝望了“本来我还希望我们的勇士能多拖一段时间,或者干脆多造成一些杀伤,这样我们还有希望……可是都破灭了,一切都破灭了!”
艾托林当然知道这些,自从义勇军装备了新式武器,他们在巷战中的伤亡率就急速的降低,相反则是沙俄守军伤亡惨重。
“我知道,这些我全都知道……但是还有希望,我们还有希望!这次中亚来的骑兵团带队的是法杰耶夫,我和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是帝国非常优秀的骑兵指挥官,我们能想到的他怎么能想不到?”
“还有希望!没到最后那一刻,绝对不能放弃希望……来人!看好司令官阁下,绝对不能让他自尽!我相信这场战争还没有完,根本就没有结束……”
季亚琴科的手枪被夺走,口袋里的毒药也被嗖去,甚至连随身携带的切肉工具小刀都给没收了。
他苦笑着说道“艾托林啊!你知道一个人鼓起自杀的勇气有多艰难吗?你这样组织我,我害怕到时候,我没有扣动扳机的勇气啊!”
艾托林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会下令海军全体战舰冲出海湾,从没有布雷的那个缺口冲出去……”
“到时候就看上帝保佑不保佑我们了!也许我们这十多条船会逃出一两艘,也许我们都会沉没在这里,谁知道呢……但那总比自尽要光荣的多!”
陆军海军两名最高指挥官终于做出了决断,战役打到现在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谁都没有回天之力,三分之二的城区已经沦陷,所有大型工事都被海上的舰炮轰炸了一遍,海参崴的俄军败局已定。
凌晨四点一刻,人屠瓦季姆在一个班的士兵护卫下跌跌撞撞的向南逃,逃回了他们营部驻地的工事内,等到撞开指挥部大门之后,内部留守的两名俄国女兵才发现,瓦季姆半边身子都被血给浸透了。
两名女兵是瓦季姆营的军医官,但同时也是他的禁脔,在苦寒的远东没有繁华的大城市,漫长的冬季没有烈酒和女人是过不下去的。
所以随军总会有一些女人跟随,名义上是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