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丫的敢跟爷我玩花活…”啪的一声脆响,白瓷盖碗茶砸在了焦四的面前,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飞溅到焦四的脸上,眼角顿时流出了鲜血。
安德海要气疯了,这些日子太不顺心了,慈禧太后已经暴怒了好几次,就连他都挨了好几大巴掌,被杖毙的小太监就有两个,整个紫禁城里人人自危。
这一切都怨谁呢?还不是肖乐天那个二鬼子,他怎么那么能生事?他怎么就那么难降服?居然当朝廷王法为摆设。
而现在,你焦四一个八旗家奴都敢跟爷我玩油嘴滑舌这一套?看來你真是不想活了。
安德海冲上去左手攥住焦四的小辫子批命往上提,右手左右开弓正反就是十几个耳光。
“我叫你丫的耍花活?打不死你了老王八……你说,你到底收了肖乐天多少银子,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肖乐天到底养沒养私兵?他到底有沒有谋反?你丫的说话啊……”
“海上有沒有肖乐天的战船?他跟洋人有什么阴谋?你哑巴了吗……”
面目狰狞的安德海一边打一边怒骂,不一会的功夫焦四口鼻全流血了,整个脸跟血洗的一样。
连兴私下跟焦四多少还有点香火情,一看要打死人了赶紧劝架“公公,安公公息怒啊,小心累着手,别累着自己个啊……快坐,來人啊换茶……”
安德海确实是打累了,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坐会椅子上,哆嗦着手指着焦四“连大爷您瞅瞅,这老东西实在是太气人了,竟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我就纳闷了,怎么什么人一跟肖乐天攀上关系就全都变样了呢?一个富察家几代的家奴居然忘了朝廷的恩惠,居然跟爷我满嘴胡说八道……”
焦四儿现在也算是铁了心了,他趴在地上哇哇痛哭“奴才……奴才谢公公赏打……可是奴才是真沒看出什么问題啊……呜呜呜…”
“我顶天就是一个管家,看來看去也就是大院里面的四方天,总共我见肖乐天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上那去打探情报啊…连大爷、安公公……就算肖乐天养了私军,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啊……”
“至于说什么洋人,海船之类的,那可更是为难奴才了,我一不会洋文,二沒有海船,那大海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焦四一边哭一边给自己辩解,还别说他的这番话还真有点道理。不过安德海他们要的可不是道理,他们想要的就是抹黑肖乐天的口供,一看焦四铁心不配合了,安公公反而乐了。
“呵呵,好好好……你焦四真是长本事了,我倒是要看看太后听完你这番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说完起身就走,根本就不管连兴总管的哀求。
屋子里就剩连兴和焦四两个人了,内务府总管连兴长叹一声把焦四拽起來“老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真收肖乐天银子了?你别糊涂了,肖乐天的银子那可都是有毒的,拿了可是要丢命的……”
“难不成,你有短处让肖乐天给抓住了?你怕什么啊,有朝廷撑腰肖乐天翻不了天去……”
连兴的开导一句都沒在点子上,这些京城里的大爷们更不就想不到肖乐天有多恐怖,他们更不知道肖乐天对大清基层官僚群体的渗透有多严重。
焦四不一样,他是见过肖乐天和洋人的关系的,也见过肖乐天平定琉球时候的速写画跟照片,他甚至隐隐的猜到了同知周明奎和肖乐天之间的关系。等到他发现连京东通州都有肖乐天的秘密据点之后,老头已经彻底拜伏了。
无论连兴怎么开导,焦四就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最后连兴主管也失去耐性了“好好好,你这个态度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回家闭门思过去吧,随后自会有旨意给你……”
焦四如同一具沒有灵魂的僵尸一样,在冬夜的街道上游荡,当他迷迷糊糊下意识的回到家门之时,发现所有的家人都焦急的在门房等候着他。
“老爷…您的脸怎么了……”一群人围了上去赶紧扶焦四往后宅走,不过焦四一看见铁鹞子就站住了脚。
“吴大哥……您带着虎头走吧,趁夜离开京城,快走吧,晚了可就真走不了了……”
焦四抛开目瞪口呆的家人冲入内宅不一会就把已经熟睡的虎头给背出來了,当铁鹞子接过虎头往后背上捆的时候,女人们都哭了。
“你这个缺德的,你要把孙子送到什么地方去啊?虎头刚刚回來你又要起什么幺蛾子?我跟你拼了……”
这时候的焦四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大吼一声“都闭嘴,我还能害虎头不成,我这是在救孩子的性命……现在四九城都已经关门宵禁了,除了虎头咱们谁都逃不掉…”
焦四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递给铁鹞子“吴大哥,这是孩子以后的一点生活费,求您们善待了……”说完趴在地上咚咚的磕头。
铁鹞子受了他三个头然后侧身让开“我受你三个头,就表示我会善待虎头,你就放心的走吧……”说完扭头翻身上房,脚尖哒哒哒的轻踩瓦片,如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
两个女人瘫软在地上目光都呆滞了“这是怎么了?你干嘛把虎头送走啊,干嘛说死死的,多不吉利啊…”
焦四从地上爬起來,大步流星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