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惊讶道:“难道......这是宝顶?”
古墓主要有7种顶,拱顶,平顶,劵顶,灌顶,塔顶,宝顶,还有一种我们叫“啤酒顶”。
啤酒顶面积非常小,周围用砖头垫高了几十公分,像易拉罐啤酒瓶的盖子。
宝顶我只听人说过,这是第一次见实物,这种形式短暂流行在在辽代中晚期,中原地区真不多见。
老张用头灯照了照脚下的砖,转头问我:“兄弟,这么厚的砖,咱们怎么下去?”
我说:“好办,这都是空心砖,只要用锹头翘起来一块儿很快就能开个窟窿,不信你试试。”
老张听了马上动身去撬,结果,因为他站的地方弧度太大,差点摔倒。
我一把拽住了他。
前后尝试了五六次,最后总算撬开了一块空心砖。
眼看砖头一块块撬开,老张低头说:“底下这么黑,什么都看不见啊。”
“别着急下去,离天亮还有时间,等十分钟,让里头空气流通。”
老张满脸是土,兴奋的直搓手。
和他相比我淡定很多,心里没什么波澜,当下蹲下,点了一根烟。
土里没发现膏泥,像这种砖实墓一定会渗水,所以我并不担心有沼气甲烷什么的。
看我抽,老张问“没事?”。
我说没事儿,他也忍不住点了一根。
抽完烟,随手在盗洞上摁灭烟头。
觉得通风时间差不多了,我说下吧,你先下,别摔着了。
下去后是条很狭窄的墓道,而且这条墓道不直,头灯打过去,看到前方不远几米处就是拐弯。
如果从我们刚下来的地方看墓道,就会发现形状是个奇特的“刀把形”。
墓道阴冷,黑暗,我没看到有其它打穿下来的盗洞,这墓很可能没被盗过,是新锅。
低头穿过墓道,左拐便看到了墓门。
很罕见,用来封门的竟然是方木,一般都是用砖头封的。
只要不是鬼崽玲那种吓人的金刚门,这种方木封门对我来说小意思,会“点开”法就行。
“唉?”
“兄弟,你快看那是什么?”
我正打算开方木,老张突然指着门头让我看,他说门上有个洞。
我抬头一看,的确,在方木顶部的一排砖墙上,被人位掏进去做了个壁龛。
能看到在壁龛周围,砖头被染成了淡红色,像是朱砂长期浸染造成的。
太高,我伸手试了试够不着。
“什么东西?是不是古代装死人的骨灰盒?”老张问。
我瞪了他一眼,说在墓里别对着别人说“死”这个字,不吉利。
“老张你蹲下,我踩你肩膀上去喵一眼,看壁龛里有没有什么陪葬品。”
“没问题,来吧。”
老张立即蹲下,让我踩他肩膀上。
他把我顶起来,我往壁龛里打手电照明。
“这什么?”
壁龛不深,厚厚的落灰下放着一尊木制小塔,小木塔高度不到15公分,木塔周围的洞龛上全刷过朱砂,通红通红的。
还有,在这尊小木塔靠右的位置,放了一个铜酒具,这酒具造型怪异,行里人管这种器型叫“殇碗”。
有没见过,或者不理解的,我打个比方。
“殇炉”就像是一块甜瓜,对半切开了,在把这一半甜瓜单独拿出来,左右装两个耳朵,就那样式。
看我没动静,老张忍不住了,他抓着我脚脖子大声道:“有东西没,快点拿!我腿肚子抽筋了!”
我直接把东西都掏出来,抱在怀里跳了下来。
老张着急忙慌凑过来:“快让我看看,找到了什么宝贝。”
压低灯,我仔细研究小木塔。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红朱砂下明显有文字。
而且是两种文字,有是西夏文和汉文。
一排笔画烦杂的西夏文,刻在木塔上,笔画凹槽内有老朱砂,跟鬼画符一样,根本看不懂。
而在另一侧,或许是当年做木塔的人写字不行,用隶书歪歪斜斜的刻了几个字。
这排隶书第三个字很模糊,看不清了。
我尝试着念出声:“木缘...什么,什么...小犬宝之家?”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
这不是辽金墓,这是纯种西夏墓!
这东西是木缘塔!
竟然能完整的保存下来,没烂,堪称是个奇迹。
我抬头,再次看向门头上的壁龛,猜测那这个就是“灵枢”。
不会错,就是门灵柩!
这种叫木缘塔的小木头塔,只在西夏墓葬群中发现过。70年代在贺兰山脚下,西夏皇陵也发现过这种小木塔,根据当时有关专家们的解读,具体用处,应该是用来存放一些墓主人生前的重要文书。
四川这边儿,盛产千年不烂的好楠木,这尊木缘塔就是楠木做的。
我下来之前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座西夏墓。
康定以前不属西夏领土,在这里发现西夏墓,那就说明七百多年前,曾有西夏人在这里居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