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叼逗!”
豆芽仔在沙发上笑的来回打滚。
外头天寒地冻,桌上煮着火锅,咕嘟嘟冒着热气,小萱笑着往锅里下粉条。
豆芽仔从沙发上坐起来说:“我看你还是别叫什么项霸王了,太难听了,怎么念都是像王斌你还年轻,别留下什么病根。”
“还有一件事,云峰,你自己应该还有些存货吧?”把头问我。
我点头说是啊把头,我有点小东西。
把头道:“行内老规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干我们这行,就怕拿着东西抱窝,要是以后运气不好出了事,人赃俱获。”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钱老板肯定会在年前来,你整理一下,一块处理给他。”
“嗯,知道了把头,那我先不吃了,先回屋收拾收拾。”
回到屋里,我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黑色双肩包,拉开拉链,我把包里东西都倒床上,这里头可全是我自己的家当。
有什么呢?
有吴爷给我留的笔记本,有五个战国河磨青玉的玉人,行里管这种小人叫贵人,有一些铜杂件,一堆刻着文字的老狗牙装在小塑料袋里,还有鬼草婆当时给我的绣花荷包。
这荷包我就没当回事,随手丢到了一边儿。
把头的意思我很明白,把头要清货,还有十几天过大年了,眼下既然有不差钱的大买家,那就今年的货不留明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全卖了换钱。
别忘了,把头那里也有不少存货,其中有一件最重要,就是金幼玫墓里那件放头骨的葬具,琉璃温明。
我正掏包里,看看有没有拉下什么东西,就这时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
“是我。”电话中声音听的很冷。
“田....田三久.....”
“你找我干什么?”我有些紧张。
田三久冷笑道:“为了不出事,收尾都是我收的,项把头.....我突然觉得你也该干点事了。”
田三久语气有些玩味。
“地址短信发你了,我给你留了点小礼物,项把头你自己去处理吧。”他说完挂了电话,随后我很快收到了短信。
看着田三久给的地址,我皱眉心想,“他得到了塔刹,我们得到了铁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还给我留了什么?”
我把事告诉了把头,把头表情若有所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说:“没事,你去吧云峰。”
“把头你知道田三久给我留的什么?”
把头摇摇头,没说出来。
“哎,峰子你不吃火锅了啊,刚下了羊肉卷啊。”
“你们吃,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打车到了附近,顺着地址找过去,那里是城中村一间平房,有个门牌号,很破。
因为怕被人看到,我穿了一黑衣,带了帽子和口罩做掩护。
“吱呀.....”
木门没锁,我推门进到屋里。
屋里很黑很潮,有股怪味。
“啪塔。”我摸到墙上开关,开了灯。
小屋有了亮光,我看到了。
破床上躺着名奄奄一息老人,老人衣服单薄,脸上血迹干了,眼睛被打肿了,还在流脓水,老人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烟头烫伤,右臂看起来骨折了,左手小拇指也被切掉了,用塑料袋裹着。
兴爷......
是王兴贵.....
他还在努力喘气,因为眼睛看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脖子轻微动了动。
闭上眼,我有点不敢看老人现在的样子。
田三久把人打成了这样,故意留一口气,然后让我来,就是想看我怎么做。
把头应该猜到了,但他默许了。
破床上,兴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的状况显然是近气多出气少。
我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小屋。
一个半小时后,我在次来到小屋关上了门。
用矿泉水冲了咖啡粉,搅拌均匀。
“兴爷,来,喝点水。”
我用瓶子喂了他两口咖啡。
兴爷喝了两口,躺在破床上呼吸逐渐平缓,他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就在他身旁看着。
兴爷好像做梦了,他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猜他的梦应该是这样的。
是在秋天,一大片棉花地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坐在拖拉机上,周围到处都是采好的棉花,洁白的棉花团被风吹起来,落到了女孩头发上。
兴爷帮女孩摘下来棉花,一脸笑容的说:“小琴啊,你看看,这棉花都沾到头上了。”
女孩回头笑道:“贵哥,我们来开拖拉机吧,我会开了。”
兴爷跳到拖拉机上,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大声说:“走!出发!”
轰隆隆.....
拖拉机发动,女孩扶着车把,吓得不断大呼小叫。
两人坐着拖拉机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了棉花地尽头.....
他的梦不会在醒了。
我低头看了眼破床上苍老的老人,他还在笑,但,眼角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