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笑道:“我瞧着那边倒是安全得很!毕竟,此刻除了天塌下来这件事能让那两人注意到外,其余的声音……他们根本就听不到了。”
聂远征之前不知,沈一心说起男女之事来,竟这般大胆、无惧。
且大胆、无惧到他这个快二十岁的男子听了,都有些面红耳热。
聂远征兀自“吭吭”两声,再撩起袍子席地而坐,仰头看向沈一心道:“你……坐下说吧。”
沈一心笑笑,立时坐至离聂远征一臂远的地方。
聂远征气极反笑道:“我听你方才说起别人间的男女之事来头头是道,怎得如今轮到你对待我这个恪守本分的男子时,却如此讳莫如深?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们两个人说话,难道要用喊的?你过来些,我不会吃了你。”
沈一心不好意思地笑笑,继而往聂远征这边挪了半臂距离。
聂远征无奈,只能对此事作罢。
他转过头去,目光盯着院落当中一墙鹅绒藤底下的石桌,开口问道:“该说正事了。房中那代替你的女子到底是谁?”
此时一阵冷风袭来,沈一心忍不住将自己的小脑袋往玄色大氅里面缩了缩。
待冷风过去了,沈一心才鼓起腮帮、探出嘴巴来笑道:“聂远征……你对此事还真是好奇得很呐!嘻嘻!屋中那女子是我的婢女乌鲁。她说她早就心仪渊簇,故,有此好机会,我自然要让给她了。怎么?你这是十分羡慕渊簇的艳福?”
“我没……”
聂远征刚要否认,就被沈一心突然打断:“不要紧!你若羡慕,我还有一个叫塔齐的婢女!她早就心仪你了!明日夜里,我也可以让她跟你……”
“沈一心!”聂远征忽然一把捉住沈一心的手腕儿,怒目圆瞪道:“你再说这样的胡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聂远征的功力,本就不是泛泛之辈,是以,如今功力全无的沈一心想挣脱他,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两人一直拉扯了半晌,沈一心的手腕儿还是牢牢攥在聂远征手里。
她放弃抵抗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说着话的功夫,聂远征见沈一心面上忽然闪过一丝痛苦神色。
聂远征怕她吃痛,便主动松开她的手道:“我不喜欢什么塔齐,也不喜欢什么乌鲁。你莫要给我胡乱安排姻缘。虽说铎蠹这边民风开放,但我聂远征……却不是那般随便之人。”
沈一心搓搓两只小手,将其揣在大氅里放好,再幽幽开口道:“你是男子,随便一些也无妨。”
之后,沈一心又苦笑道:“若天下男子都似你这般不随便,那我爹爹的青楼生意……还如何做得下去?”
聂远征看沈一心的表情就知,她其实是很介意自己家中是经营此种难以诉说的下贱生意的。只不过,在李君瑶这些人面前,她却还要极力维护自己父亲沈放的颜面。
明了此事后,聂远征忍不住劝慰道:“你爹爹经营青楼生意事出有因,且你还有林太后亲外孙女的皇家身份,谁人敢笑你?”
沈一心叹口气道:“我哪里是怕世人笑我?我只是感慨……这个世道,竟有如此多女子,需要做皮肉生意才能度日。我心中……觉得难以疏解罢了。”
半晌,沈一心又自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如今都沦为铎蠹人的战俘了,还有闲功夫操心、感叹别的女子的身世,有些可笑……有些自不量力?”
聂远征摇头看向她:“自我认识你时,你便是这样一副忧国忧民的侠义心肠,时至今日,从未变过。而在这世间,能坚持初心,胸怀家国天下的高尚之人并不多,我又怎会笑你?”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沉寂许久。
最后,还是沈一心倏然出声打破沉默道:“再过一会儿,渊簇就会趁黑偷走我放在案几底下的假的肃州卫和凉州卫的布防图。到时,鬼沃赤拿着这份布防图,必定会在大祯吃败仗。那林太后让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也就算完成一半儿了吧?”
聂远征神色肃穆道:“算。”
“那林太后交代给我的第二件事到底是什么?眼下可以告诉我了吗?”沈一心的口气亦变得异常正经道。
见聂远征不说话,沈一心又继续道:“这些时日,我替大祯盗来的军事机密和我献上的计策,让大祯在靖虏、贺兰两地接连打了两场胜仗。就算我有功劳至此,也不能提前告知给我第二件事吗?”
聂远征不敢直视沈一心的眼睛,他将脸扭向别处,有些犹疑道:“林太后说……要到了合适的时机,才能告知你第二件事。”
“呵呵……”沈一心见状,立时挖苦道:“聂远征。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这第二件事于我来说,定是极难办……”
“看!渊簇出来了!”不待沈一心说下去,聂远征便赶紧指着一个自沈一心房中轻手轻脚出来的黑色人影打断她道。
沈一心虽看不清那人影的脸,却能隐约瞧见他肩膀上胡乱翻飞的羽毛。
定是那件彩鸡外衫。
此人……的确是渊簇不错。
“看来,渊簇已经得手了。”沈一心道:“眼下,我们静等消息即可。”
原来,林太后不仅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