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沈一心在铎蠹的居所暴露之后,就隔三差五地有中原武林的人,前来找她麻烦。
像什么天神坛、地圻坛、浪苍堡……的弟子们,可谓是一波接一波。
至于为什么只派些小喽啰来,全因那些坛主、堡主们,早已收到了沈一心武功尽失的消息。他们认为,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用不着他们亲自出马。再者,他们也十分清楚,铎蠹毕竟不是大祯。万一被铎蠹兵捉住,那必定是死路一条,此生再也不能回中原。故,他们才派些无关紧要的弟子前来捉拿沈一心。
可连日来,无论是暗器还是明刀,那些弟子都用上了,却依然不能伤到沈一心分毫。
究其原因,除了额尔敦加强护卫守家护院外,自还有武霖铃精通的偃甲之术的功劳!
那些人若爬墙而来,武霖铃就用机关操纵的强弩射向他们;那些人若从大门直攻,武霖铃便用乱地洞的铁刺丛迎接他们;那些人若趁夜里摸入,武霖铃更是直接用兜天网捉住他们就是一顿胖揍……!
故,每回看到又有不怕死的中原武林弟子想来找沈一心麻烦,武霖铃就显得比谁都兴奋。
因为,她刚好可以借机测试自己冥思苦想研制出来的新机关。
“好来!”此番听完沈一心的话,武霖铃也依旧如往日那般高兴应下。
之后,她又当即下了木梯,找出随身携带的百宝箱,奋力鼓弄起她那些谁人也看不出是什么的宝贝来。
武霖铃手上不停,嘴里还不忘抱怨道:“沈姐姐!你说这一茬儿接一茬儿的人过来找你麻烦,他们自己不嫌烦吗?明明在你这里讨不到任何便宜去,却还要来!唉!我都有点儿应付不过来了!”
沈一心将一只跑远的灰色兔荪捉住,小心放回到竹筐里,再笑着抬头回应武霖铃道:“你应付不过来了?我看你日日同他们玩儿那些偃甲之术,玩儿得很是开心嘛!哪里来的‘应付不来’一说?只怕是你嫌他们人来得太少,不够玩儿吧?”
武霖铃调皮地吐吐舌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哈哈!……对了!沈姐姐!你说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沈一心抱起一只黑色小兔荪,再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拨弄它的小毛脸,随口道:“既你和陆师弟能找到我,那他们自然也能打听到我的下落,这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为何他们个个都来得这样快?”
武霖铃停下手里的活计,两只灵动的眼珠转了转,道:“沈姐姐你是在怀疑……有人故意将你在铎蠹的行踪透漏给中原武林的人?”
沈一心笑道:“武妹妹!果然我还是同你说话最不费力气!”
武霖铃得意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比你那个傻乎乎的陆师弟强多了!”
沈一心取笑道:“就算他再傻,你也喜欢他不是?”
武霖铃脸红了红,故作赌气地别过头去道:“谁会喜欢那个傻子?我不喜欢……”
“咯吱吱!”
突然,整个院子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轻柔鸟叫声。
“沈姐姐!噤声!我挂在门外的风引雀响了!定是去王宫的额尔敦回来了!”武霖铃倏地神色一正,小声提醒道:“沈姐姐莫要露出破绽!”
原来,时至今日,沈一心的视力已经恢复如初。
她能清晰瞧见头顶耀眼的太阳,亦能准确分辨出黑色的兔荪有几只,灰色的兔荪有几只。
只是,此事却万不能被额尔敦知晓。
于是,在额尔敦及一众下人面前,沈一心依旧装出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沈一心!你给我滚出来!”一个嚣张又跋扈的年轻女子忽然在院外叫道。
“不是额尔敦?”武霖铃狐疑地看向沈一心,皱眉道:“这个声音……我听着好生耳熟……”
“沈一心!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让护卫把我拦在外面干什么?有本事……你滚出来跟我当面对峙!你偷了我们轩辕派的东西,一年内多以来据为己有、拒不归还!你这和小偷、强盗有什么两样?!还不快滚出来,把东西乖乖还给我?!”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大,竟引得沈一心宅邸里的一众下人,皆纷纷伸头侧目。
沈一心倒霉般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间颇为无奈道:“武妹妹你瞧!就连李君瑶都能找到我在铎蠹的居所,就更别说江湖上的其他人了。唉!被她缠上……还不如被额尔敦发现我视力已经恢复一事呢!我可……实在是烦透了这个李君瑶。”
武霖铃亦对轩辕派的李君瑶厌恶至极。
她揉揉鼻尖,偏头问沈一心道:“那……此人该如何处置?要不然,我放几个傀儡出去吓唬吓唬她,如何?她瞧着害怕,兴许就走了……”
沈一心将竹筐里的几只兔荪提到手里,兴致缺缺道:“也好……”
武霖铃得令,便兴冲冲地找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半人高木头傀儡,稍作调整,再上好发条后,就将它们依次从偏门放了出去。
果然,不多时,沈一心就听到了李君瑶的惨叫声!
“啊~啊!沈一心……你!你不要脸!你偷了我们轩辕派的东西,如今还用怪物吓唬我!我……我绝饶不了你!啊~啊~贾宗林!你是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