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名身形高大的红衫“女子”便跟着那名小兵进了帐。
沈一心对那小兵摆了摆手,小兵就立时识相地退到了帐外去,继续守着。
而沈一心则透过那张青鬼面具上的两只骇人大眼,偷偷打量眼前的红衫“女子”。
但见那“女子”脸上略施粉黛,双唇之上,略印嫣红。
沈一心不由有些忍俊不禁道:没想到,他倒真肯为了我,打扮成这副样子。这要放在以前,他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
红衫“女子”突然将目光锁定在沈一心面具后的那双美眸上,并竭力克制住心中的激动,踉踉跄跄地往前挪动了两步,伸手就要摘下沈一心脸上的那张可怖面具来。
沈一心心中登时“咯噔”一下,抬手就将红衫“女子”的小臂捉在了自己手里:“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红衫“女子”听见青鬼面具底下竟然发出一阵男声,动作忍不住一滞。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同时咧嘴一笑道:“心儿!你又用焕音丸捉弄于我……是不是?”
沈一心暗暗偷笑道:这回你倒是学聪明了!不过,我就给你来个死不认账,看你能如何?!
心中打定主意后,便听沈一心冷言开口道:“什么心儿、肺儿?那是何人?我乃凉州卫的紫珠将军,你难道不知?哼!你这般无礼对我,小心我让外面守卫的将士,进来拿住你,将你下到大狱里头!”
果真,经沈一心这一吓唬,红衫“女子”面上,不禁露出了三分怀疑之色。
沈一心努力憋住笑,用力甩开红衫“女子”的胳膊,故作严肃地回到主位中坐下道:“我听周撇子说,你是贩卖马匹的刘老板!我还听说,你手中不仅有许多一等马,更有传说中的越影马!此话,是真是假?嘿嘿!在你回答之前,我可要先提醒你!我乃朝廷任命的前都督指挥使,此官职乃武官中的正一品!你若话中掺假,那便是戏弄朝廷命官的死罪!你……可明白了?!”
红衫“女子”见沈一心说得一本正经,心中忍不住一慌:我只是随口编个理由,想来亲自确认一下紫珠……到底是不是她。没想到,竟给自己惹祸上身!这人究竟是谁?……不对!我左看右看,这身形……也应该是她才对!
思及此处,红衫“女子”不再犹豫,他又一次不声不响地动手就向沈一心脸上的青鬼面具伸去!
“哼!”沈一心冷笑一声,轻轻松松就拂开了红衫“女子”的手。
红衫“女子”面上一怔,紧接着,就听他苦笑道:“我倒忘了,这一年多过去,凭你的聪明才智,你定早已将《长生签》给修炼的炉火纯青,我哪里还能是你的对手?呵呵!是我自不量力了。”
沈一心见红衫“女子”眉目间略有失落,心中不忍,立时就要上前相认,却又见那红衫“女子”突然背过身去,冷冷道:“你不是要看越影马吗?有胆子的话……就跟我来!”
语罢,红衫“女子”便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了营帐之外。
沈一心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只好摇头包容地笑笑,再从后面跟上。
因沈一心是整个凉州军营内身份最高之人,是以,她和红衫“女子”出入军营,自是无人敢阻拦。
二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整个凉州,来到了城东的一片密林当中。
沈一心淡淡开口问道:“刘老板!你所说的越影马在何处?”
沈一心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位红衫“女子”绝不可能交出一匹真正的越影马来!
毕竟,这世上唯一的那匹越影马,此时就在她城西的军营当中。
那年,沈一心的父亲沈放将这匹马交给沈一心时就曾说过:此马独一无二!乃世间最后一匹越影!望你乘骑之时,能对它爱护有加、通其心性,它必百倍、千倍报还之!
自沈一心入沙场的这一年多来,越影陪她出生入死无数次,早已修炼成了一匹真正的、英勇无敌的战马!
有几次,沈一心差点儿就被鞑靼人俘虏了,全都靠越影的一己狂奔之力,才能让她安然逃出敌人的魔爪。
是以,沈一心再也没有将它当作只是一匹能日行千里的快骑,而是真真正正将它当成了能与自己共同进退的好伙伴、好战友。
沈一心常常想:素日里,我有什么烦心事都说给越影马听,吃喝上,也从未亏待过它,以致它在战场上,一直都对我不离不弃,尽全力保我性命!这……应当就是爹爹所说的,“它必百倍、千倍报还之”吧!想我沈一心乃一介俗人,却能得到世上最后一匹越影马,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
……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这世上只有一匹越影马,那当沈一心听到周撇子来报,说有一位刘姓老板要无偿进献给她一匹越影马时,她自是立即意识到,那个刘老板……定是骗子!
可……他姓刘?
这一点,不禁让沈一心多留了个心眼儿。
她喊住即将要退出去的周撇子,仔细向他询问了那位刘老板的样貌后,才确定:竟是他……找来了!
再加上白日里那名城门守卫所说的,“有一位自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