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边拉住沈一心的手跟上那黑衣人,边不满道:“我们要不是为了救你,早乘越影马回京城了!对此,你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感恩,反倒在这里说风凉话……?!”
沈一心着急地捏捏刘峥仪的手,又冲他皱眉摇了摇头。
刘峥仪见状,只得把后面不中听的话全部咽回去。
还好,那黑衣人对刘峥仪的无礼并不在意,他只专心引着沈、刘二人,向前面的一处吊脚楼群飞快奔去。
这处吊脚楼群建在一处朝东的斜坡上,屋顶大多以普通的杉树皮所盖。放眼望去,每一个吊脚楼下都有一个被削成“厂”字形状的土台,而土台下面再用长长的木柱做支撑。
沈一心数着,等他们走到第九排第九间吊脚楼前时,那黑衣人才驻脚停下。之后,他又突然弯腰掀起那土台下面的一块方形草皮,伸脚下了去。
沈一心与刘峥仪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原来,这间吊脚楼下,有个供人藏身的洞。
未做任何犹豫,沈一心就跟在那黑衣人后面,也下了去。
刘峥仪回头望一眼,发现手持火把的那一群人,果真已经追随越影马的动向往北而去,也就暂时放下心来,随着前面两个人,纵身跃入洞中。
黑暗中,黑衣人先是将洞口仔细封好,又从袖中取出一根火折子,“嗤”的一声,燃了起来。
其实,这个洞并非是专门藏身用的,它只不过是苗家当地人用来储藏粮食和水源的一个地窖罢了。
刘峥仪看着那一排排诱人的生红薯,和一缸甘冽无比的清水,简直大为欣喜!
毕竟,他和沈一心真的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吃喝了。
不过,就算刘峥仪对眼前的食物和水垂涎无比,但他也努力克制自己,在先给沈一心盛了一木瓢水喝后,才将那缸里的水猛往自己嘴里灌。
可此细心之举却惹得那位黑衣人大为不满道:“你个傻小子!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她!你们这么些日子没吃没喝,见了这些食物和水,你竟也能忍得住?!”
刘峥仪顺手从旁拿起一颗巨大的生红薯,连皮都没剥,就往嘴里狼吞虎咽地送道:“我就愿意什么事都先想着她!你管得着吗?!你谁啊?我爹、我妈,还是天王老子?!都不是……就闭上你的嘴!”
“仪哥哥……”沈一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儿!你也吃!”说着话的功夫,刘峥仪就将一长相喜人、过分熟透的红薯递到沈一心手里:“这个吃起来一定甜!”
沈一心无奈笑笑,之后,便对准那个红薯狠狠咬下去一大口。
饿了这么多天,沈一心也不在意什么举止、什么言行了,她只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用这个红薯填饱肚子!
要说这生红薯吃起来虽有些麻嘴,但其薯汁浓厚,回味起来竟是多有甘甜。
咽下嘴里的红薯后,沈一心不禁抬起头来,冲刘峥仪甜甜一笑道:“仪哥哥说得不错!这红薯……果真很甜!”
二人含情脉脉地四目相对片刻后,沈一心才猛地记起旁边还有一人!
她连忙对那黑衣人尴尬笑笑,随后又故意岔开话题道:“前辈……方才我们来时,我发现这些吊脚楼排列有序、干净整洁,还有,这地窖内亦备有食物和水,为何,吊脚楼中却……无人居住?”
不待黑衣人回答,刘峥仪就率先开口猜测道:“心儿你如何能断定这吊脚楼中无人居住?眼下早已过深夜子时,他们都黑灯歇息了,也说不定……”
“黔圣司!”黑衣人忽然冷冷打断刘峥仪道。
“黔圣司?”沈一心重复一遍这三个字,便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等她回过神来之后,却并未继续追问黔圣司的事,而是笑眯眯地偏头看向刘峥仪问道:“仪哥哥。你认为夜里的村庄该是什么样子的?”
刘峥仪想都不想道:“自是寂静无声……似上面那样!”
沈一心摇摇头道:“并非!寂静是不错,但上面的吊脚楼群却显得太过寂静了些……因为,它连最寻常的鸡鸣狗吠都没有。”
刘峥仪恍然大悟道:“对啊!我们习武之人走路的脚步轻,人虽听不到,但鸡和狗却是能听到的。而方才我们一路走来,并未听见丝毫的家畜之声……这里,竟真的是个无人的村落?!村子里的人呢?”
沈一心道:“此事就要问这位前辈了……”
说到这里,沈一心又看向黑衣人道:“还烦请前辈告知给我们,有关黔圣司的事。”
“哼!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朝廷户部的矿业司在这个村子下面发现了大量铜矿。朝廷为了征用这些铜矿,便着当地黔圣司的人同村子里的人交涉,想让他们全部从这个村子迁走,而朝廷会给村民一定的补给。结果……村民们全都不同意!黔圣司的人,便手起刀落……将他们都杀了!呵呵!正如你这臭丫头所说,连鸡鸭狗鹅都没能幸免……”
“什么?!”听了这番话,沈一心和刘峥仪二人忍不住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沈一心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道:“黔圣司……不是朝廷设在当地的法司吗?怎么会……滥杀无辜?”
“法司?哼!”黑衣人冷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