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一心这一席话,刘峥仪先是彻头彻尾地愣了一会儿,之后,才见他满脸无奈道:“心儿,你说的这第三条路……谈何容易?”
见刘峥仪还未开始尝试就有些泄气,沈一心不由气道:“再难也要试试!毕竟,我既不想死在外面那两个和尚的手底下,亦不想饿死在这暗室里!……还有,我爹爹如今生死未卜,我定要想方设法出去救他的!”
一想到沈放,沈一心顿觉心头一亮!
紧接着,她更是完全不顾刘峥仪说什么,便自顾自拿起那支凤去箫来,用指腹摸着上面的两行小字,喃喃自语道:“三十一彩凤,唯七最清明。长生对九五,莫道镜里空……”
“这是何意?是不是只要解开这四句话,我们就能同时开启司空镜和凤去箫了?”见沈一心眉头紧锁、想的认真,刘峥仪也不禁凑上前来问道。
沈一心先是轻轻“嘶”了一声,而后点头道:“自是!不过,我却始终没有想通这四句话的意思……”
自刘峥仪认识沈一心以来,他还是头一回见她因一件事不得解而这般为难。
于是,为了缓解沈一心的焦虑,刘峥仪便旁征博引道:“相传,凤凰能知天下兴衰,而这把箫既叫做‘凤去箫’,那说明……它是不是多少得同凤凰有些干系?且这四句话里又有一句是‘三十一彩凤’!是以,我觉得,要解开这四句诗里的谜,总得找些同凤凰有关的典故才是!”
说到这里,二人便想了许多有关凤凰的典故出来。可将这些典故逐一梳理后,却未见任何一个典故中有“三十一彩凤”一说……
刘峥仪不由有些丧气道:“既不是凤凰……那又是什么?我实在想不出!”
沈一心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峥仪一眼,缓缓道:“刘少侠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好……”
“哪一句?”
“凤凰能知天下兴衰!……所以我在想,这四句诗,是不是明里在说凤凰这种神兽,而实际上,却在暗指天下兴衰?”沈一心咬咬下唇,犹疑出声道。
刘峥仪略微怔愣了一下,更加愁眉不展道:“但……有关天下兴衰的典故可就多了去了!我们该从何找起?”
“刘少侠可是忘了?这‘彩凤’二字前头,还有‘三十一’……这个重要线索!”
刘峥仪摇摇头道:“我还是想不出……”
“那刘少侠可曾听说过风、雅、颂?”沈一心出声提醒道。
“自是知道!且我想大祯子民应是没有几个不知道风、雅、颂的吧?风、雅、颂乃是自东周流传至今的诗歌总集!其中,‘风’乃国风,里面收录的是不同地区的诸多民乐。‘雅’分《小雅》和《大雅》,里面收录的是周王朝京都宫廷宴乐或者是朝会时的乐歌。此,也被称为正声雅乐。还有‘颂’!‘颂’里面记载的是赞颂祖先功业的宗庙祭祀乐曲……”
沈一心微微一笑,摸着凤去箫上的头两句诗道:“不错!那刘少侠且再想想,这风、雅、颂中,有什么是与‘三十一’有关的?”
刘峥仪将双手抱在胸前,仔细仰头思道:“嗯……要说与‘三十一’有关……那‘颂’共四十篇。其中《鲁颂》四篇,《商颂》五篇,《周颂》……正是三十一篇!难道这凤去箫上的典故……是《周颂》不成?!”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刘峥仪再难掩其脸上的激动之情!
可谁知,沈一心却摇摇头道:“不对!风、雅、颂中,可不止这一个三十一……”
刘峥仪只得继续猜道:“难道是‘风’?……也不对!”
这次,不等沈一心摇头,刘峥仪就率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风’中收录了一百六十八篇民乐,和‘三十一’……着实没有太大干系!那就只剩下‘雅’了!‘雅’有《小雅》和《大雅》之分。其中,《小雅》七十又四篇,《大雅》……正是三十一篇!是《大雅》!”
脱口而出“大雅”两字后,刘峥仪又忍不住放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心儿……我这次可是猜对了吧?”
沈一心笑道:“这对不对的……我现下也说不好。毕竟,这也只是我的推测……”
刘峥仪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在这暗室中来回走了两步道:“那我们立即证实一下就好啦!嗯……”
“不过……”,刘峥仪很快就又低头看向沈一心,略带惭愧道:“该如何证实?”
闻言,沈一心先是笑着起身整理好前后袍脚,而后才娓娓道来道:“诚然,这诗中的‘三十一彩凤’,对应的正是《大雅》三十一篇。再往后看第二句,‘唯七最清明’!这‘唯七’,我斗胆猜测一下,应当就是《大雅》中的第七篇!那刘少侠可还记得《大雅》的第七篇是什么?”
“嗯……”刘峥仪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朗声诵道:“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维此二国,其政不获。维彼四国,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不错!”沈一心出声赞道:“这正是《大雅》中的第七篇:《皇矣》!而这篇《皇矣》中所讲的,乃是为皇为帝者,该如何作为!现下刘少侠再看这凤去箫上刻的第三句:‘长生对九五’!要知道,我们一向称皇帝为九五之